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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里她委婉地描述了下雨没带伞的情况,裴彻心领神会,问她:“那我来接你?你在亨利的办公室吗?”

谢宜珩非常痛快地回了一个好,收拾好东西,和亨利说了声再见,就下楼了。

她走的西侧楼梯,二楼的窗户里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后面的那栋教学楼。谢宜珩不经意地一瞥,就看见艾玛站在门口,亚麻色的长发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好像是在哭。

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艾玛狼狈地背过身去,用衣袖擦干眼泪。

这栋楼里经常有拿着不及格卷子挂着满脸泪水的学生出没,裴彻习以为常,只是礼貌地说了一声借过。

听到他的声音,艾玛转过身来,鼻尖和眼眶还是红彤彤的,委屈又无助的样子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目光里满是期艾:“劳伦斯教授,晚上好。我…我没带伞。”

大雨滂沱,砸在砖石路上的声响沉闷又压抑。裴彻指了指走廊的方向,说:“那边的储藏室里还有一把雨伞。”

这句话等同于拒绝,只是没有那么直白。可惜这位女士大胆又妩媚,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执拗地仰着头问他:“我是艾玛,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名字相当耳熟,经常被谢宜珩拿来调侃。裴彻思考了片刻,礼貌又疏离地告诉她:“我不记得,但是我女朋友记得你。”

一条泾渭分明的线被划出来,他话里暗示和警告的意味足够明显。艾玛不依不挠,“我只是想借把伞。”

裴彻着痕迹地侧过身体,轻轻敲了敲金属伞骨,告诉她:“女士,这把伞可不只是伞。如果您只是想借把伞,爱德华的办公室里就有,您可以问他借。”

礼貌是一种社交美德,很显然这位艾玛小姐并不值得礼貌地对待。她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裴彻没再浪费时间,径直离开了。他朝着那栋红色的教学楼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谢宜珩笑眯眯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谢宜珩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摘掉卫衣的帽子,钻到撑开的伞里,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说:“你干嘛呢?”

尾音被拖得很长,像是不怀好意地揶揄。裴彻抬头看了看楼梯上的窗口,身后就是物理系的教学楼。他心下了然,点点她的额头,笑着说:“都看见了,还在这明知故问。”

谢宜珩掐了一把他的腰,威胁他:“坦白从宽,刚刚干嘛了。”

裴彻揽着她,言简意骇,“她要借伞,我拒绝了。”

谢宜珩紧紧挨着他走,像只黏人的树袋熊。她“啧”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问他:“那你当时怎么就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