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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珩整个人都是僵着的,但还虚张声势地威胁他:“不准撕!”

裴彻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好,不撕。”

再然后应该是床,因为脊背蹭到了平滑细腻的床单。

“哒”的一声,灯被关掉。房间里满是浓郁的夜色,清皎的月光柔柔地洒进来,谢宜珩只能看到家具边角的轮廓,看见他肩胛处利落的线条,看见他轮廓锋利的侧脸。

“我…唔!工作日志…前几天的…前几天的还没看。”连尾音都是颤抖的,谢宜珩喘着气,脸颊绯红发烫,一句话要断断续续地说上好久:“明天…明天要交了。”

肌肤相贴,滚烫的温度传过来。裴彻没停下动作,吻着她漂亮的锁骨,很轻地笑了一声,“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

当然要想着了。她和莱斯利不约而同地摸鱼,商量好了最后一天再根据工作日志来修改算法。今天再不看,不但鸽了莱斯利,还会惹怒亨利。

什么时候?

她脑袋晕晕乎乎的,早就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谢宜珩眼睛都是雾蒙的,沾湿了的睫毛低低地垂下来,像是伦敦刚刚下过雨的清晨:“你…慢点…裴彻!”

她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带着些许变了调的哭腔。可能是警告,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只像挠人的猫。裴彻咬着牙停下,急促的呼吸炙烤着她的耳廓,近乎是用气声在说话:“怎么了?”

谢宜珩埋在他的肩窝里,脑海里都是支离破碎的光影,声音又软又腻:“你…让我喘口气。”

这个理由过分得要命,偏偏他还真的停下来了。裴彻偏过头去咬她莹白的耳垂,低低笑着:“…到底是谁不解风情。”

谢宜珩看着他浅琥珀色的眼眸,只是突然想起来,哈维说的好像是对的,这个人不是这样的。

在波士顿的时候,他会讲那些浪漫又质朴的理论,会讲恒星的死亡和湮灭,会讲费米子和玻色子的区别,好像整个宇宙都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

华盛顿州的落日比加州的还要滚烫。后来他好像也讲过,空间几何形式和量子力学的微观宇宙,一大串高深莫测的名词砸过来,可能比之前所有的话都要浪漫百倍。

但是她说了什么?她很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我不记得了。

然后裴彻就再也没有讲过了,甚至聊天的时候都在有意地避开这些话题。

甚至和最爱用各种各样的物理比喻的布莱克说,不要这么跟她说话,因为她是一个很厉害的物理学家了。

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人呢?

这个人明明会毫无顾忌地和爱德华争吵,会用她不知道的筹码和威拉德谈判,会近乎残忍地拒绝那个叫艾玛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