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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纵云只好告诉她:“是苏维埃党,他们要听从所谓共、产、国、际、的指令,在新疆的争端之中,甚至在报纸上公开支持俄国。这……这也是我们必须清党的缘由之一。”

清党?陈殊望着李纵云,低声问:“清党?要杀很多人吗?”

陈殊是向来心软的,路上看见卖苦力的黄包车夫都觉得人家可怜,更何况是这样大面积的杀人?李纵云不想叫她去操心这样的烦心事,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陈殊脖子上有一条长长血痕,从下颌一直到锁骨位置,现在已经结痂了,成了淡淡的一条,但是陈殊以前的脖子白皙修长又光滑,现在总是美中不足。

李纵云抚上去,问:“很疼吧?”忽然想起什么,叫小五进来,问:“陶军长送的那盒膏药在么?”

小五点头,立刻拿出来:“均座,是这盒治疗疤痕的吗?”

李纵云拿过来,叫小五退下。陈殊笑:“什么膏药啊?太难闻,我可不抹的。”

打开来,不是寻常的黑色,而是淡淡的绿色,晶莹透明,一股淡淡的梅花冷香,李纵云:“晓得难闻,你是不会抹的。这是满清宫廷里的秘方,去疤痕有奇效的。你以后,每天三次,抹上之后,轻轻揉上一刻钟,半个月就全好了。”

陈殊是学西医的,不大相信这些:“有这么神?”拿过来,闻了闻:“味道倒是好闻,一股子梅花冷香,薰衣裳也是好的。”

李纵云往手上抹了药,轻轻替陈殊揉按,一边按一边嘱咐她:“不要嫌麻烦!”

那膏药刚开始摸上去一股冰凉,在揉上片刻,便渐渐开始发热、发痒,陈殊想去挠,叫李纵云抓住手:“忍一忍,刚开始是有些痒的。”

陈殊垂着眼眸,见李纵云眼下都是青黑,默默瞧了一会儿,问:“很辛苦吗?”

李纵云没听清:“什么?”

陈殊道:“清党?清党,你很辛苦吧……”

那些所谓的乱党、赤匪,大多数将领都是李纵云昔日同窗密友,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却要同室操戈,拔剑相向。陈殊想象不出来,李纵云是带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去下令清党的。

李纵云感叹:“政治哪有个人感情可言呢?滚滚浪潮之下,个人的意愿根本无关紧要。陈殊,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便是我不认同的命令,也必须坚决而彻底的执行下去。”言谈之中,很是悲观。

付旗提了食盒进来,摆好饭。

陈殊久病,胃口很不好,中午吃了一点,现在还涨得难受,摇头:“我吃不下,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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