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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一句,两眼含着眼泪与怨愤,径自地瞪向那扇玻璃大门。

谢方思走的时候放轻了脚步,拧开卧室的大门,果然和门外的薛太太撞个正着。后者着急忙慌地挤出一个笑容来,问道:“这就走了吗?”眼神却钩子似的对着谢方思上上下下地扫视,查看她是不是带出了什么东西,被她藏在身上。

谢方思像是没注意到她的检视,泰然自若地任由她打量,轻声道:“说话也是费精神的。病人最需要休息,我不能久呆着不走。”

抬脚刚要走,又很忧心似的,折回来对着薛太太请托道,“薛太太,我看陈嫣这一回病得不轻,劳您费心照顾她了。就我的所知,要多下床活动活动,窗户也要打开。刚才我进屋时,门窗都关得紧紧的,空气不通畅,实际是对病情有碍的。”

薛太太见她脚下生根似的,对自己叮嘱这样多,那淡定自然的样子,实在不像知道什么内情。一时之间,倒很吃不准,觉得她没什么嫌疑。

但她还是不大放心,送走了谢方思,又折返到陈嫣的卧房里,对着四周的物件查看起来。

陈嫣倚靠在枕头上瞥了她一眼,冷冷着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里的东西,被你拿得也不剩几件了。”

薛太太一面手底下不停地翻看,一面讪笑着道:“你这个小姑娘就是爱多想,我把你那些纸呀笔呀的收走,也是不愿你多费精神,是为着你好呢。我要你一点纸笔,能干什么呢?”她说这话时,正拉开梳妆台的一个抽屉,里头滚动着一支丹琪牌小口红。

薛太太眉间一拧,即刻将那口红拔了帽子,旋出来看。里头只剩短短的一小截,但弧度很圆润,不像是拿来写过什么东西。她的眉头便松开了,将那口红捏在手里,对陈嫣笑道:“你看,这口红都用光了,我就比照着这一支,去给你买支一模一样的。”

陈嫣看也不看她,闭着眼冷笑了一声。

薛太太却不罢休,依旧乱翻乱找,另拿走了一支断掉的眉笔和一本从抽屉最底下翻出的旧杂志。另一只旧箱子里还找到几张化妆品或洋装的剪报,也不知是多少年的东西了,蒙着一层灰,薛太太嫌它脏,倒丢在那里不管。

方方面面都搜罗了一遍,薛太太放心了,又对陈嫣好声好气地问道:“好了,现在要不要抽一点呢?你这样子死犟,丢了工作没有收入不说,难受的不也是你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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