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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把谢方思安置在皮质沙发上,便去到客厅旁边的电话间打电话。

不一会儿,出来道:“有一张三天后途经南川的火车票,中等包厢。另有一张别人让出的特急,就在明天上午,不过是普通包厢。”这意思,就是让她做一个挑选了。

谢方思毫不犹豫地道:“劳驾你,替我留下那张明早出发的车票。”

李言对于她迫切至此,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微微拧着眉心道:“是因为价格的缘故吗?你的扭伤还没有痊愈,我以为中等包厢要舒适许多,对你养伤也有好处。”

谢方思无奈地一笑,道:“不为价钱,为我走得急。越快越好吧。”

李言依旧是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当下却也不多过问,反身折回到电话间内。等他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瓶扭伤用的红药水。

他默默地坐到谢方思斜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上,低声说了一句“冒犯”,动作无比流畅自然地,一手脱掉了谢方思脚上的套鞋,一手将她的伤脚捞起来,搁在自己的腿上。

谢方思被他这显然冒犯的动作吓得不轻,差点连呼吸都忘了,见他把自己的脚搁在腿上不算,甚至还要伸手脱袜子,终于吓得轻喊道:“不必不必!”一面慌不择路,要把受伤的脚往地上放。

只是李言的一只手正握在她的脚上,他手下稍用一点力,自己就不能逃脱。又他原本是垂着眼专注地看着伤处,此刻抬起脸来,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瞬,也不知是他身上自带着威慑的气势,还是她惭愧于在受到他如此多的帮助后还要怀疑他的人品,总而言之,谢方思就如同雏鸟,尽管瑟瑟发抖,还是在鹰隼的利爪下僵直着,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可她实在是羞于在李言面前露出赤足。脚上的线袜子每被拉下一点,她脸上的红晕便加深一重,在整段脚踝都露出之后,简直想以手覆面,去遮一遮脸上的热意。好在李言拉到这里就停手了,总算给了这只铡刀下的雏鸟一点生存的空隙。

李言把红药水倒在手上按揉,男性的力气生来大过女性,谢方思只觉得扭伤处有细微的酸痛,又有些发烫,与自己抹药时的感觉,确实大不相同。她吓得炸开的绒毛渐渐松弛归拢起来,身体不再僵硬,连脸上的烫热感都散去不少。

这个时候,李言倒有心思开口说话了。他一面替她抹药,一面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怎么突然急着要回去?家里有急事吗?”

这个话题多少让谢方思感到苦涩难堪,讷讷地道:“......没什么事。”她一直盯着自己脚上的伤,不经意地抬眼一瞧,正与李言锐利的眸光撞个正着,脸上来不及收起的苦笑,当然被他尽收于眼底。

李言由她的一个神情,已然推测出许多因由,他将将舒展的眉眼复又拧住了,沉吟道:“你那位好友密斯白,不让你住下去了吗?你为着她的安危,龙潭虎穴都不惜去闯,我还以为,你们是很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