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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之前都能忍住、只在睡着后才会忍不住暴露出来,现在这是怎么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晏少卿对上她嗔怪的眼神,忽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连忙撤开手,拿出蜻蜓穿花钗:“青娘想戴在哪里!”

语气都少有的激荡起来。

鱼姒扑哧一笑,他一僵,脸色更加不自然,可还是撑着正经的表情,好像真的只是问她要戴在哪里一样。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鱼姒忍俊不禁,也作不知晓,像模像样地对着铜镜指道:“青娘觉得这里不错,夫君看看戴在这里好不好看?”

晏少卿不动声色舒了口气,鱼姒对镜左看右看,很是认真,想来方才只是嗔他为何迟迟不动,并非察觉到他……

耳后一片烧红,晏少卿努力摒弃杂念,在铜镜与她发间寻找着她指的位置。

“不是那里啦,夫君,往下一点点!”鱼姒时刻注意着铜镜,指挥道,“戴在那里不稳的,走不了两步就会掉!”

镜中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做工灵巧的钗,在乌黑云鬓间举棋不定,画面有着穿透色彩的美,可单看动作,却是笨拙极了。

鱼姒干脆上手,亲自带着迷路的那只手找到终点:“是这里呀,夫君。”

钗身没入她云鬓中,留蜻蜓穿花在外,美丽又灵动。

鱼姒满意地看了看,这才仰头嗔道:“夫君是不是太久没有为青娘簪钗,手生了呀?”

晏少卿的视线终于从铜镜中移开,对着她浮于表面的假意埋怨,他张口结舌,竟然没办法说出“我从未为你簪过”这句话。

明明是事实,可他却已经能想象说出来后,她此刻娇美愉悦的脸上会浮现怎样的失望。

晏少卿浅浅一笑:“青娘别介意。”

鱼姒才不会介意,她又低头对镜照了照,郑重其事道:“夫君方才找的位置好像也不错,不如试试那里?”

说着,她又拔掉钗,重新递给晏少卿。

这支钗灵巧,份量很轻,可晏少卿却觉得手心重逾千金。

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鱼姒比照着话本自顾自误会的那些桥段。

在鱼姒看来,那样才是恩爱。

同样道理,是不是此刻覆手而簪,于她而言才叫恩爱?

难怪鱼姒收到这支钗时那样惊喜,却未曾见她戴过几次。

甚至,直接将它留在了家中,一年也未必能翻出来看上一看。

钗是美的,人却不称心,若时时见着,岂不是更心烦?

他终于明白,后来鱼姒再收到他送的首饰时脸上为什么永远温柔无波,再不见初时的惊喜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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