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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含糊地应了一声,还是喊疼。

他烧了整整一周,去了两趟医院都没有退烧,热度总在三十八度上下忽高忽低,人也时而神志不清,都快烧傻了。

文颂不敢离开他半步,跟着听了好多伤心的话。

文颂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哭。帅哥哭起来眼泪都跟掉珍珠似的,憋成一颗一颗的才往下砸。

还说什么天赋异禀,所以没感觉不难过。平时大概也都是憋着自己骗自己。

非得到这种时候才诚实地哭个昏天黑地,似乎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在这场持续不退的高烧里宣泄干净。

脱水都不知道是烧的还是哭的。文颂在旁边端着水杯,看准时机把吸管戳进他嘴里,“吸!给我吸!”

“……”

补水的速度赶不上。他往杯子里放了葡萄糖,可秦覃喝什么都是苦的,什么都不肯喝,蹲在床头把脸埋进手臂里藏起来,闭着眼睛嚷嚷,“我好疼。”

说不上是哪,全身都在疼,密密麻麻的像被针刺刀划,疼得呼吸都是破碎的,没有喝水的力气。他总不配合,文颂心急,声音也严厉起来,“秦覃,喝水。”

“我不想当秦覃。”

他喃喃地说,“我不想当秦覃……为什么我是秦覃?为什么是我?”

没有人喜欢秦覃。连他也不喜欢秦覃。

秦覃注定是要完蛋的。如果能不当秦覃就好了。只要不是秦覃,他不会疼也不会哭,也不会做坏事被文颂厌恶。

可身边的声音不再严厉了,变得又轻又温柔,“秦覃很好啊。”

“……”

他忽然停止了啜泣,微微抬头,露出一双哭红的眼睛,期期艾艾地看着这样说的人,“真的,吗。”

“真的。”

文颂低声地哄着,“我最喜欢秦覃。”

秦覃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在袖子上蹭了蹭脸。

“我想喝水。”

烧终于开始退了。

秦覃精疲力尽地躺在他身边,攥着他的小指睡觉。

文颂疲惫得倒在旁边的枕头上。日日夜夜的陪了好几天,太折磨人,像是提前体会到养孩子的心情,巴望着他快点好。不听话时恨不得揍一顿让他老实,看到他睡着的脸又会心生怜爱。

“干嘛学我。”文颂勾了勾尾指。相连的指腹微微泛黄,不知道过去一段抽了多少烟,洗都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