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泽顿住身，下意识看向颜衡，眼眸轻垂，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片刻后，他俯下身，替颜衡理好衣领，手指轻划过他脸颊，又将凌乱的发丝拨开。

颜衡睫毛轻轻扇动。

落在身上的每一分温柔，似乎都在否认那个猜测。

但这些天来陆星泽的反常，却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让他执拗地不愿松手。

他就这么攥着陆星泽军服，不知是在跟谁较劲。

片刻后，他听见陆星泽轻叹一声，主动将军服脱下，盖在了他身上。

之后又怕他睡得不安稳，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微弱的光芒照进心底，暖意蔓延开来，化作心头汩汩流动的热血。

陆星泽对他的关心，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

“睡一觉，我去拿药。”

他听见陆星泽说道。

轻重有序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直到消失不见。

颜衡从床上坐起，怔怔望着陆星泽离开的方向，心里空荡荡的，却又压抑得难受。

陆星泽的终端在他脱下军服时掉落在床，却没有被收回去。

只要现在打开看一眼，或许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真相。

可是……

颜衡望见床头那盏灯。

是他想太多了吗？

一直以来这样包容他的陆星泽，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手指触碰到终端，停顿几秒，又重新扔到旁边。

他平时没少把弄陆星泽的终端，却唯独在这一刻产生了犹豫。

他害怕面对那个答案。如果是真的，他又要怎么面对陆星泽？接受他的道歉？又或者是……离婚？

裂痕一旦形成，无论怎样弥补，都不可能再回到原貌。

心里乱成一团，他抱住双腿，把脸埋了下去。

直到门外有冷冽的声音响起。

“不再装了吗？”

计划一秒翻车。

颜衡的心猛地一沉。

……他早就看出来了。

“那你呢？怎么不装了？”还说自己呢，陆星泽不也装作不知道？他过去装的次数还少吗？

“你都不装了，我还怎么装下去？”

颜衡哑然。他觉得自己在陆星泽面前就像个透明人，在想什么，要说什么，都完完全全被看穿了。

陆星泽沉默几秒：“有话想问我？”

颜衡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连这都看出来了。

陆星泽视线落在床上的终端上：“想知道什么？”

“没，不看了。”颜衡拉不下脸，掩饰道。

“确定吗？”手指触及终端，他在试探。

“……不看。”被陆星泽这么一说，想看的愿望反而强烈起来，只是不好意思说。

“费这么多心思，这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