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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叫你什么?”

“缪缪。”骆远鹤一直这样叫他。

“妙妙。”骆明翰在心里擅作主张,“电话号码。”

缪存报了一串,他存好,拨通电话又挂断:“我的。”

缪存没有要存的意思。

骆明翰笑了笑,“你不会不还吧?”

他顶着跟骆远鹤完全一样的脸,但从眼神、气息到讲话的语气,都如此不同。骆远鹤温和得多,但骆明翰这个人身上有股匪气,再怎么做出不经意的样子,眸光也还是锐利,让人觉得被侵犯、被觊觎、被掌控。

缪存并不习惯自己深深喜欢的脸出现在他这样的人身上,有种被糟蹋的厌恶和烦躁。他撇开目光,抱起书:“我会还的。”

骆明翰不知道哪儿来的直觉,觉得小骗子骗了他一回,总会骗他第二回 ,便从他那沓书里轻巧抽出一本,举起来扬了扬:“交换。”

缪存无语,对着熟悉的脸,话也不客气了许多:“看出来了,你很不舍得当一个好人。”

骆明翰笑了笑,“你要知道,”他把书随手扔向后座,意味深长地说:“面对你,没有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会是好人。”

第3章

缪存下了车,宽带营业厅的安装师傅拨通了他电话,询问是否方便。缪存约好时间,扫了辆单车,从大学城外慢慢往出租屋骑去。

他年纪太小,去年入学时还未正式满十八周岁,美院强制他住校,今年十九了,他终于得以从宿舍楼里搬出来,自己另外找了个地方。

房子在美院西侧的居民楼,是一栋别墅,不过他只租了第一层,外带一个花园,二楼住了一个老外,三楼闲置。大学城周围的房价向来是洼地,别墅开盘已过十年,入住率却很低,缪存被中介带着看楼时,庭院里杂草丛生。

纵然如此,与动辄合租在城中村的学生们比,他的出租屋生活已经是很优渥了。这得益于他卖画的钱,骆远鹤给他介绍画商和展商,一幅画低则上万,高则数万,碰上酒店那种超大型项目,到手的能更多。

年纪最小却盛名在外,住寝室时,舍友不叫他缪存,都叫他“大画家”,常常是“哟,大画家回来了”、“大画家浴室用好了吗?”这样,缪存总是淡淡微阖着眼眸,将心里一划而过的厌恶隐藏得很好。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快落了,缪存骑着车,风将他柔软的黑发往后吹拂,想到身上穿的是骆老师的衣服,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顺便也有些羞赧。

缪存住寝室时,常常在骆远鹤的画室里磨蹭拖延不回去,有时候干脆就画个通宵打地铺。骆远鹤一早开锁,在蒙蒙亮的天光中,他的身影逆光在缪存困顿的视线中,高大且温柔,会蹲下身为缪存盖上毛毯。

说话也很关心的,会问他:“怎么又在这里睡觉?下次跟我说,我那里有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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