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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大事。”骆明翰牵着他手,贴近他耳边,语调沉缓地说,“少了你就完成不了。”

悠悠推着蛋糕出来时,关映涛拿小银匙敲了敲高脚杯,场上便默契地安静了下来,看着台上的人。骆明翰端着酒,白衬衫外套着马甲,领口系着缪存送的领带,英俊而倜傥。做惯了路演和演讲的人,拿捏这种场面不过是小意思,他风度翩翩地颔了颔首,以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闲适的开场白,继而将目光从缪存身上瞥过,勾了勾唇,“当然,今天请大家聚在这里,是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和见证……”

留学的事,就这么被他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婉婉拼命鼓掌 ,甚至抿着手指尖叫,而缪存如坠冰窖。

骆明翰放下红酒杯,从不过浅浅一步之高的台上阔步而下,一步一步庄重地走向他,带着笑的目光深沉地、专注地锁着他。

宾客显然事先也并不知情,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于是掌声愈烈,尖叫愈盛,而此起彼伏的口哨与起哄甚至让缪存头晕目眩地站不住。

恐慌之中,缪存本能地想去找寻自己熟悉的脸,他看到盛装妖娆的婉婉脸上近乎扭曲的兴奋,看到关映涛激动的红光满面,看到推着蛋糕车的悠悠,刚才还在劝他不要陷入深情陷阱的人,此刻错愕又歆羡。

骆明翰他面前站定,扶着缪存的双肩,发现他单薄的身体一阵又一阵细密地发抖。

“我是哥哥,无论如何,也该比弟弟更先成家立业,”他漫不经心,散漫地调侃,引起阵阵善意的笑声,“所以,给我一个机会——”

“跟我结婚,缪缪。”他微微垂着脸,温柔地说。

求婚词这么简单,只有六个字,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光秃秃地不像一捧花,像一捧揪秃了的带刺的花茎,直愣愣地、如同剑一般锐利。

“哪有这么简单!要单膝下跪!”有人扯着嗓子起哄。

骆明翰从兜里摸出戒指。小小的一个方盒,年初生日时买的,原打算放在抽屉里积灰的。盒子弹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闪着星光的一圈。

他没有下跪,但牵起了缪存的手。

缪存的手指也发着抖,细白,指腹曲线如嫩葱般漂亮,被水晶吊灯一照,透明般,能看到他根根血管里写着的恐慌。

“骆哥哥……”细致的喉结滚了滚,他迟钝地将目光移向骆明翰的脸,觉得陌生得可怕,“我……”

嗓子如被堵住一般,目光里写满了惊惶和茫然。

仿佛他不是在自己的求婚现场,而是在一个血腥味的深坑里。

这是一场邀请了围观的宰杀。

骆明翰俯他耳边:“我说过的,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要去法国,那就结了婚再去,”他捏紧了缪存的手,如梦似幻的语气:“还是说,你一点都不爱我?”

声音不大不小,被站得近的人听见了,也只当是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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