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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得莫名其妙的,骆明翰说:“算是吧。”

“我是朋友家的小孩?”

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手里玩着沙子,捏紧,然后看它们从指缝里流走。

骆明翰便知道他是听到了刚才那一场对话。

“我的病会好的,”缪存又没头没尾地说:“而且已经快好了,可不可以不去医院了?现在还没到冬天,那条河也没有结冰,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西双版纳好吗?”

“你不想去法国了吗?”骆明翰问,“你要彻底好了,才能去法国,一直在西双版纳是好不了的。”

“你又不会画画,所以你根本就不会跟我一起去法国。”

骆明翰早就知道自己那劣质的几笔根本瞒不过缪存的双眼,他漫不经心地说:“我会画,之前是怕画得比你好,你会伤心,不信你明天再让我试试。”

“现在试。”

“现在太晚了,天都黑了,怎么画?”

缪存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想了想,安心下来,但心里那股难受还是挥之不去,无法驱赶,甚至让他的心脏都觉得疼了。以他的人生经验和小学生思维,也根本无法找寻到这一抹难过的缘由。

他偏过头,眼底被星星照亮:“骆明翰,我好疼啊。”

烟从骆明翰的指间跌落,红星撞上夜晚冰凉的沙漠,很快便熄灭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缪存:“你叫我什么?”

缪存脸上的神情很空,怔了许久,说,“骆明翰。”但是随即茫然地问:“骆明翰是谁?”

这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名字,忽然钻进了他的脑子。

被刻意压抑一整晚的痛苦山洪般冲没了骆明翰严防死守的闸口,他不敢失态,只好猛然转过身去,但是夜色那么浓黑,缪存并没有看清他紧咬着牙根,以至于绷如石刻般僵硬的侧脸。

他回答了缪存的那个问题:“他谁也不是,不重要。”

还剩下两根烟花棒没有玩,缪存左手右手都拿了一根,兴致也没原来高了,百无聊赖地站着不动,就等着火花燃到尽头。快烧完时,他的身体落入了骆明翰的怀抱。

他还从未这样抱过他,双臂收得很紧,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缪存的脊背贴入他的胸膛,感受到灼热的体温和一下一下跳得很慢的心跳。

如果只听心跳的话,会觉得这大概是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人家吧,因为实在是跳得太慢了,好像这颗心有多沉重,重过万钧,每跳一下,都不过是苟延残喘。

缪存微微侧过脸,对于这样亲密的接触,刚开始有点抗拒,但很快便把手松垂了下来,身体也松弛着,“你的心脏也觉得疼吗?”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沙漠不适合居住,住久了就会心脏疼。”

骆明翰闷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洇入缪存T恤的领口。

晚上的沙漠很恐怖,即使是睡在房车里,也觉得风呜咽得厉害,星星也不好看了,黑沉沉的沙丘起伏着,像凶狠的兽脊。缪存在风中做了一晚上的怪梦。翌日一起,洗漱时他就围着骆明翰转,嘴里说个不停:“我昨天做了好多梦,你知道吗,‘骆明翰’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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