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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小时候也没有变很多……”

“你太小了,我没心思记你长什么样。”骆明翰笑了笑,“第一次见你也觉得你很小,以为你还是未成年。我最近常常做梦,梦到你小时候我们就认识,骆远鹤教你画画,我带你逃课打架,等你长大了,我跟骆远鹤一起站你面前,问你选谁。”

“我选了谁?”

“不知道,”骆明翰说,“没来得及梦到就醒了。”

其实是每次梦里的他,都似乎已经预知到了缪存的选择,所以往往还没等缪存开口,他就先心悸着惊醒了。

以前有多自信的人,现在就有多不自信。

无话时,缪存便给骆明翰讲述周围的环境,哪扇气派的朱漆铜环大门前有两个小孩在玩滑板车啦,谁家院子里种了枣树,比围墙还高,路边花坛里的蝴蝶花都被霜打了,经过巷子深处的奶茶烘焙店,蛋糕的香味四溢,走到尽头,缪存说:“这里有两棵很高的银杏树,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银杏叶了,只有光秃秃的白色枝干,上面停了一只、两只……七只麻雀。”

话音落下的时候,雪也跟着落下了。

落在了骆明翰的眉眼上,随着他眨了下眼,融化成湿润的水意。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下眼睛,又想起是戴着手套的,摸也摸不出什么。

缪存说:“骆明翰,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不早不晚,正在恰当的时候。

第二天因为临时被教授抓了差,缪存没能过来。他并非故意放鸽子,一直在赶工,直到确定确实脱不开身了,才跟lily发了微信。

骆明翰发了一下午的脾气。

延续到晚上,lily下了班也不敢走,犹豫半天,眼一闭牙一咬,擅作主张给缪存拨了电话。

缪存正在展馆里帮一位教授赶工一个大型墙绘,是市里的一个文化项目,原来的同学病倒了,教授就看准了缪存,无论如何也要他来顶上。缪存对上师长向来是个乖的,拒绝不了,此刻正坐在高高的脚手架上,手里拿着最大号的刷子,浑身都是油彩,脸上也是,看着不像是画画的,倒像个糊墙的小粉刷匠。

不知道lily跟他说了什么,总而言之,一下午心气不顺、正保臂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老板被助理捅捅胳膊,“妙妙电话,找你的。”

没有焦距的眼睛里染上神采。

骆明翰接过手机,清了清嗓子,欲盖弥彰的劲儿,还拿乔:“不是在忙吗?忙完了?”

“还没有。”

“那你找我什么事?”他装严肃忙碌,一副日理万机的模样,弄得lily跟钱阿姨一块斜眼儿看他。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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