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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之人谁未听过供词,但如此把所有证言集合,又以本人视角所供述出来,倒是新鲜得很。大家听得入神,成宣下意识想望一眼裴誉,才意识到如今他已不在此处。

不去留意心中微微的失落,她看向殿中之人,继续道:“寿宴此去,离长年殿并不远。因此,不到半炷香时间,你到了殿内。你还曾向宫人问及,大梁皇帝所赐的舞姬,如今身在何处。那引路的宫人道,须好好打扮一番,才送到长年殿来。”她娓娓道来,像小娃儿睡前要听的故事那般平常。

你听后,心满意足地入了长年殿的寝殿之中。

而此时,也许你并不信任大梁的宫人,也许你有不欲人知的话,要同贴身侍从道来,总之,你遣退了所有服侍的宫人,殿中只留下了那个侍从。

不知你与他讨论了什么,亥时过半,这侍从也离开了寝殿,前往宫人为他安排的长年殿内的居所。

这意味着,亥时过半,你仍活着。

此时,那盛装打扮的舞姬也来了。她乃教坊司头牌,名唤“阮阮”。送她前来的宫人,也未入寝殿。你开了门,醉意熏然,见到那低眉敛目、蒙着面纱的舞姬,极为兴奋,一把将她扯到怀里,急色道:“你们都可以滚了。”

说罢关上了寝殿的门。

宫人几度来回,从未闻到或目睹寝殿内起火。你也从未提及过起火一时,因此也可判定,阮阮来之前,火灾还未发生。

你把阮阮带到殿中,让她又跳了一遍《采莲》。阮阮跳过后,你又把她搂在怀中,说了些粗鄙之言,她听得脸红过耳,又说让奴家再跳支舞。

你自是无有不允。待她跳的过程中,你也一边在饮酒助兴。据阮阮所说,她亲眼见到,你往酒中落了药,色如朱砂。

她有些害怕,问你这是何物。你哈哈大笑,道:“小娘子怕什么!这是孤喝的。”说罢便一饮而尽。

喝过以后,你顿觉体内炽热无比,似有邪火游走于四肢百骸,加上酒意上涌,起身时已是摇摇欲坠。

你制止仍在起舞的阮阮,硬是将她带到床榻之上。

不知是药还是酒的效力,抑或是本性如此。你十分地暴虐,将阮阮双手捆住,撕扯她的衣裳。阮阮虽是教坊司之人,却不堪忍受如此羞辱和痛楚,待你施暴之时,趁机挣脱开来,并狠狠咬了你的虎口,弄得你满手是血。

你痛不欲生,阮阮趁机逃窜。她推开寝殿的门,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这一点,在场的宫人皆可作证。

而你最后一次被人听到你说话的响动,便是此时。

宫人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听到你踹了什么重物一脚,并狠狠道:“你敢对孤……?”

宫人不知发生何事,还以为你和阮阮发生了争执,惹怒了你,你把她赶走了。怕你明日起来又要寻她,加上她已被赐予了你,便同样将她安置在殿后的居所中。

此时已近丑时,你仍然还活着。

而下一个见到你的人,便是清晨来唤醒你的小内侍。他喊门许久,未有人应。知道你要出席两国和谈,耽搁了可不是小事,他不得已自己推门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