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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懵懵懂懂地,要被拉着也向小表弟行礼时,皇叔又恢复了往常的和善样,说与小表弟是自家兄弟,让他免礼,今后都不用多礼。

他记得清楚,小表弟当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接着,却又立马变了幅模样,亲亲热热地,唤他做洵表兄。

后来,小表弟又特意来了一回,说是找他这个表兄作耍。

小表弟面上与他亲恭,待到僻静无人处,却眼露睥睨,恶意堵着自己,让自己向他下跪,俯首称臣。

他先是呆了呆,随即气忿不已,知了这个装模作样的太子表弟也和其它孩子一样,是个有恶心的。

趁着无人,他狠狠将魏言安揍了一顿,直将魏言安揍到嗷嗷乱叫,求他手下留情。

那是初次,他庆幸舅父给自己请了武师,庆幸自己在暗道中的好些打没有白挨,让他终有一回用拳头,捍卫了自己的尊严。

只那时,他已隐约知晓自己这姓氏有些不对。

按理来说,他也该和皇叔、和那位小表弟一样,都姓魏。

关于这个问题,他在心中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过舅父,舅父当时已病得起不来床,听了他这问题,捂着胸口咳了好一阵,把手中的巾帕子都咳红了一片。

缓过气来后,舅父虚弱地靠在榻首,与他说了些往事。

于是,他便知晓了,自己为何会随母姓,亦知晓了自己那位皇叔魏修之恶。

当年,若不是魏修将那军情泄露给长畴,父皇与那几万将士,根本不会遇埋伏、被堵截、被偷袭

末了,魏修还倒打一耙,道是父皇为求生还,允了长畴各项无耻的要求,不仅屈膝给对方将领称臣,还开放安石城给长畴掠夺,若非他及时带兵赶到,长畴险些强占了安石城。

而更深、更真实的真相是,那魏修与长畴勾结,私下有约定,若是魏修称帝,便会给予长畴繁多好处,可若不是魏修即位称帝,长畴便要再度侵边。

为了大昌为了百姓,整个姜府认了,勋旧老臣们,也认了。

出了内贼,当时的大昌,确实也经不起多少折腾,若有动荡,长畴还只是一处威胁罢了,怕就怕其它几个被赶退边线的邻国,也趁虚而入。

若那几国勾连,内外动乱一齐发作,大昌臣民,俱危矣。

而如魏修那般无耻之尤,害了父皇后,又假拟了罪己诏与传位诏,在那诏中,还将外祖等人歪曲成别有用心的外戚。

须知外祖这脉本就子嗣单薄,膝下唯有一儿一女,母后入宫后,外祖将整个姜府,从上到下都管束得谨言慎行,就是怕有人言行不端,连累宫里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