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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已是第二日清早。

女子坐在地上,先是怔怔地发了会儿蒙。接着,她用手背揉了揉两眼,有些费力地撑着那小杌子站了起来,许是腰酸肩硬,又给自己捶了捶腰和肩。

她走进内室,从老旧的柜中取出面铜镜来。

镜中,她的眼睛微微发肿,估计是看自己满脸压痕和泪渍,跟个大花脸猫似的。

她对着铜镜噗哧笑了一声,笑涡隐隐、娇憨立现。可随即,似是想到些什么往事,她又抚着那面铜镜,双眼泛起迷濛来。

镜中人秀额轻颦,眉目间满是眷恋与思忆,似是神游太虚,又似是沉浸在过去某个场景片段中。

过了一会儿,她才愁眉锁眼地,把铜镜放回柜中,并自柜中,取出套干净的衣裳来。

很明显,是打算要沐浴的。

她走到屋外的檐下,虽然雨已经停了,可昨日好不容易晒热的水还没得来及用,这会儿早已冷得透透的。

雨后,气温本就沁凉些,该是不敢就那么用,她费劲把那木桶给拎到了灶间,又转身去院里头拾柴。

不巧的是,院里头都是大块到连灶口都塞不进去的木料。无人帮她,她只能自己动手去劈。

两片大柴,她花了整一刻钟。

昨夜加今日一早,粒米未尽的她虚脱了似的,拄着那大斧头微微喘气,后背的布料都濡湿了,熨帖在她身上。

虽力气不大,但她显然是个有耐心的。回复了些力气后,她拾了木柴,又把砍柴的木桩子周边都拾掇干净了,才抱着一摞柴去了灶间。

烧水、拢火、兑水,她井井有条。

好不容易忙活完前头这些事,她又把院门和厅堂的门都检查了一遍,拴得严丝合缝犹不放心,又搬了凳子去堵住,这才安心地进了澡间。

长发绾起,袍带轻解,如描似削的身形似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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