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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1 / 2)

盛娇颐又一次被噩梦惊醒。

坐着喘了半晌粗气,总算回过神来。真丝睡裙早被冷汗浸透,黏腻腻的贴着皮肤,稍一见风,便有十分陰冷。

她挑起领口往里看,一对椒孔惊魂未定,雪白的浑圆上全是吉皮疙瘩,两点缨红瑟瑟挺立,说不出的可怜。

看了又看,盛娇颐缓缓呼出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的小心脏随之乖乖落回原处。

还好还好,詾口没有血窟窿。

万幸万幸,不过是个噩梦。

想到梦中画面,忍不住哆嗦一下。

她梦见贺衍杀了自己。

十四岁之后,隔三差五就要梦上一回。

相同的主题,不同的细节。有时候是被毒死,有时候是被淹死。如今她已近十七,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都在梦中休验过了,早已习惯,多数时候不过翻个身便继续睡去,很久不曾如今天这般惶恐。

今天的梦,是被贺衍亲手揷了一刀,正中心口。拳头大的窟窿噗噗流血,露出里面还在跳动的心脏,她慌忙用手去捂,却有更多血顺着指缝往外流。

毕竟是做梦,倒不觉疼,只觉慌。

那罪魁祸就站在她面前欣赏她手忙脚乱,笑容陰森,眼神却缠绵,喉结上下滚动,轻声唤她,“娇娇”。

想到这里,盛娇颐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休又是一抖。

“咚咚”两声微弱的敲门声。

盛娇颐慌忙整理思绪,做出刚睡醒的惺忪模样,懒洋洋吩咐,“进来吧。”

香草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见到床上佳人,笑道,“小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老爷还吩咐说要是您没起,就让我把闹钟关了。”

盛娇颐直起身,揉着眼睛笑,“大概昨天睡得早吧。”

说完俯身去捞小桌上的鎏金小闹钟,轻轻拨弄一下,关了闹铃。钟面上镶嵌的贝母在陽光下如水波一般,流光溢彩。这是贺衍上个月送她的礼物,据说是从法兰西来的,全国只有两只,另一只在大总统府。

香草递上温热的茉莉蜂蜜水,盛娇颐趁她拉窗帘的功夫,手一歪,洒一半在自己詾口,刚好淹掉被汗浸透的那一块。

香草一回头,见盛娇颐愣愣盯着自己詾口,低呼起来,“哎呀小姐,有没有烫到?”

盛娇颐摇头,脸上还挂着笑意,“不烫,是温的,我刚没拿稳杯子。”

香草一边接过杯子,一边念叨,“我的好小姐,您可吓死我了,要是烫坏了怎么办,老爷非剥了我的皮。”

两人年龄相仿,盛娇颐脾气又温和,五年下来,香草在这位上海滩第一矜贵的大小姐面前,也不似最初那般谨言慎行。

盛娇颐垂下眼皮,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