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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语罢袖袍一抖,便要带着谢镜渊离开,然而未走两步,玄业平便忽然从旁跑出,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仙长留步啊!”

鱼儿上钩了……

楚熹年后退一步,略微表示诧异:“你是何人?”

玄业平是迷信之人,不然也不会当个装神弄鬼的道士。他今日见楚熹年批命看相,兼得方才那一手捉鬼绝技,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遇到了世外高人,当下哪里肯放过。

他跪在地上,抱着楚熹年的腿就不撒手,语气急切:“仙长留步,弟子玄业平,愿拜入仙长门下潜心修炼,还请仙长收我为徒!”

楚熹年在黄符上抹了硫磺和磷粉,又把硫磺木炭硝石按比例混合做了一个小型炸药包。方才“施法”之时借着袖袍遮掩,轻易便将玄业平糊弄住了。他负手而立,对玄业平道:“贫道乃山野之人,满身清贫,身无长物,实在无甚可教,又何谈收徒。”

语罢将玄业平从地上扶起:“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谢镜渊就在一旁看着楚熹年装神弄鬼,撇了撇嘴。

玄业平死活就是不起身:“请仙长收我为徒,否则弟子便长跪不起!”

谢镜渊直接长剑出鞘,指着玄业平的脖颈不屑出声:“我师父说了不收徒便是不收,你以为什么凡夫俗子都能拜在我师父门下么?。”

“这这这……”玄业平急道,“弟子一心向道,苦修多年,只可惜求路无门,今日相逢便是有缘,哪怕不收为徒,也请仙长点拨一二呀。”

楚熹年示意谢镜渊收剑,长叹一声:“也罢,既然相遇,贫道便赠你一卦。”

玄业平闻言眼睛一亮,连忙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请仙长点拨。”

楚熹年看了看他的掌纹,微微一笑,捋着胡须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天峰山下遇明主,三载乘风上青云。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声音缥缈悠远,听得玄业平入了神,不由得开始细思其中含意:天峰山下遇明主,三载乘风上青云,是指自己会在天峰山下遇到贵人,然后青云直上吗?

“仙长……”

玄业平抬头想问清楚,然而面前却已经不见了楚熹年的身影,空空荡荡,唯有枝叶颤动。他不由得对着空气叩首:“弟子谢仙人点化!谢仙人点化!”

语罢急急起身,直奔天峰山而去了。

谢镜渊和楚熹年躲在树上,见玄业平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嗤笑出声:“蠢货。”

楚熹年除掉伪装,撕下了脸上的假胡须,微微一笑:“他不是蠢货,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是个大大的祸害。”

语罢看了谢镜渊一眼:“明日晋王会协同梅贵妃前去天峰山礼佛,消息无误?”

晋王三日前平定朔方匪乱后便风光回朝了,得了大堆赏赐,在众皇子中一时风头无两。

谢镜渊道:“太子这些年也不是白当的,在宫中有不少密探,他既然说晋王会同梅贵妃一起礼佛,应当不会出错。”

他说完,直接带着楚熹年飞身下树,还没忘记损他一句:“连轻功都不会,还有脸当本将军的师父。”

第69章 卷宗

楚熹年不会武功, 自然没办法去研究这个世界的轻功原理。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谢镜渊的轻功肯定没有后世的高科技厉害。

楚熹年用帕子擦掉脸上的肤蜡,又脱掉身上的道袍, 露出里面的白衫来。成功从一名长胡子老道变成衣袍飘飘的俊美公子。他抬眼看向谢镜渊:“将军是否嫌弃熹年不会武功?”

谢镜渊摘掉碍事的斗笠:“嫌弃又如何?不嫌弃又如何?”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被楚熹年抵在了树干上。对方衣襟清清冷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将他整个人笼在其中。

“将军如今后悔也晚了。”

楚熹年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谢镜渊耳畔响起,震得脸颊一阵酥麻。

谢镜渊呼吸一窒,伸手勾住楚熹年的腰带,将他拉得靠近自己,下巴微抬,眯了眯眼:“谁说本将军后悔了?”

楚熹年揽住他的腰身, 低笑道:“我知将军不后悔。”

没有任何原因, 他们毫无预兆的便亲到了一起。楚熹年伸手摘掉谢镜渊脸上的面具,一如既往偏爱他的半张伤脸, 低头吻了上去。

“楚熹年……”

谢镜渊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声音嘶哑, 无力仰头,感受着侧脸传来的湿濡痒意,控制不住的闭上了眼。

“楚熹年……”

他反复低念着这个名字,然后用力回吻了过去。狠狠啃咬着对方的唇瓣,发狠似的吮吻着舌尖, 一如心底疯狂翻涌且难平复的情感。

楚熹年搂住他腰身的手越收越紧,勒得密不透风。就在他们二人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谢镜渊指尖忽然一紧, 顿住动作,在楚熹年耳畔沉声道:“有人来了。”

楚熹年侧耳倾听片刻, 果不其然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他慢慢松开谢镜渊, 伸手在唇边抹了一下, 白净的指尖便染上一缕薄红,赫然是被某人咬的。

楚熹年淡淡挑眉,而后吮掉了指尖上的血,替谢镜渊重新戴好面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走吧,是明镜司的人。”

谢镜渊闻言往远处看了眼,发现领头打马而来的人一身绯色官袍,赫然是梅奉臣。眉头顿时皱起,语气阴鸷:“怎么又是他这个老东西。”

现在大概只有两个字能形容谢镜渊的心情,那就是晦气。

楚熹年也不知道明镜司的人来这里做什么,不过大概率是为了查案?他不欲惹上麻烦,拉着谢镜渊正准备离开,然而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却发现湖底不知何时浮上来了一具暗红色类似尸体的东西,脚步不由得一顿。

“……”

谢镜渊见楚熹年不动,察觉异样,也下意识看向了湖心,却见一具被泡得发白的女尸静静漂浮在湖面上。身上水红色的衫裙被血沾染,形成一种诡异的暗红。面容腐烂发胀,实在可怖。

她有一头极长的墨发,蛛网般蔓延四散,与杂草相缠。像一只无形扭曲的手,给寂静的林子平添几分怪诞。

谢镜渊也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跟着愣住了。这尸体是哪儿来的?该不会真让楚熹年瞎猫碰上死耗子猜对了吧,真的有什么冤魂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