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90节(1 / 2)

楚焦平看着面前性情大变的弟弟,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慢慢后退一步,侧身让开位置:“更深露重,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楚熹年颔首入内,雕花木门也被轻轻带上。

谢镜渊躲在屋顶,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直接掀了一块瓦片,懒懒支着脑袋侧耳倾听。反正楚氏兄弟武功都不怎么样,发现不了他。

底下二人的谈话声隐隐约约传来。

“兄长以为若天下易主,诸王之中谁可担此重任?”

不用说,一定是楚熹年的声音。

楚焦平却无言以对,陡然陷入一阵冗长的静默中。若换作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晋王,但现如今,却不能肯定了。

他看向楚熹年,目光复杂:“你以为呢?”

楚熹年没有直接回答:“任谁继位都好,蠢也好,愚也罢,我在意的只是那个继位的新帝是否有一颗宽宥之心。”

他拎起茶壶,给楚焦平慢慢斟了一杯茶,然而茶汤未满,便听对方忽的出声问道:“你投靠了太子?”

此言一出,便如惊雷炸响。楚熹年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楚焦平,却见对方正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

“……”

楚熹年慢慢搁下茶壶,没有说话,片刻后,笑了笑:“兄长是如何猜到的?”

楚焦平胸膛起伏一瞬:“你今日若不来,我自然猜不到,可你今日来了,我若再猜不出,岂不是愚蠢?”

第80章 兵变

楚焦平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态, 眼中满是愠怒,没想到弟弟竟真的投靠了太子,咣一声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压低声音斥道:“你以为皇位之争是好玩的事吗?谁让你掺和进来的!”

谢镜渊在屋顶上听见动静,心中莫名有些担忧, 皱眉往下看去, 却见楚熹年不慌不忙道:“兄长难道不知,早在你投入晋王门下时, 曲阳侯府便已经无法脱身了。你大业若成,自然满府荣光,可若择错明主,亦是满门陪葬。”

他用最轻飘的语气说着最令楚焦平惊惧的结局,房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楚焦平从位置上起身, 在原地来回踱步,末了忽然重重一掌拍向桌子,盯着楚熹年一字一句质问道:“就算晋王不是明主,太子又能强得到哪儿去?!你为了太子, 便要置梅、楚两家百年交好的情分于不顾吗?!”

楚熹年却道:“他会是个好皇帝的。”

他说:“太子会是个好皇帝……”

楚焦平闻言蓦地静了下来, 他神情几番变化, 似是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变成一个略显讥讽的表情:“无计无谋, 无才无智, 轻浮鲁莽, 游手好闲, 这便是你所说的好皇帝?”

楚熹年忽然觉得楚焦平很像从前的自己, 也像台下不知真情的看客。

他们在台前, 只见金陵玉殿, 秦淮水榭。不见青苔碧瓦,五十年兴亡踏遍。

“太子虽愚但诚,虽顽但义,他若智计满怀,要满朝臣子又有何用?他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有一颗不害人的心,会知人善用便足够了。”

要计谋,有臣子;要诗才,有状元。

一个皇帝若什么都会,满朝文武也就没了用处。

楚焦平冷声道:“你这是诡辩!”

楚熹年确实是在诡辩,不过他们又不要求太子能与三皇五帝并肩,当个普普通通、无功无过的皇帝也就罢了,笑着反问道:“兄长认为我说的不对?”

楚焦平缓缓攥紧指尖:“太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为的不是他。”

楚熹年缓缓垂眸。烛火中,他一身白衣皎洁,恍若谪仙,神思飘远,似乎想起了某个人。

那你是为了谁?

这句话楚焦平没问,楚熹年也没说,

只有躺在屋顶上偷听的某个人,似有所觉的坐起了身。谢镜渊一身黑衣,险些融入夜空,晚风吹拂,将他的衣袍吹起,像江湖上来去无踪的侠客,下一秒便会随风而去。

他缓缓摘下脸上带着余温的面具,在边角摩挲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顺着瓦片缺口看下去,轻笑了一声。

还能是为了谁,自然是为了本将军。

谢镜渊用尾指勾住面具,翘着二郎腿,懒懒靠在屋脊上,连身形都懒得掩饰了。他唇角微勾,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愉悦。

楚焦平显然不可能轻易被说动:“你不必多言,我绝不可能倒戈相向去帮太子。”

两姓家奴如何能有好下场,背叛旧主的人又有谁敢用,他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

楚熹年笑了笑:“我不需兄长倒戈相向,恰恰相反,我是来帮兄长的。”

他说着,忽然压低声音,状似热心的道:“晋王他日若要造反,兵力自然不够。兄长记住,周温臣在青平坊有个相好,那女子与他连孩子都生了,是周家唯一的血脉。”

他语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身推门出去了,徒留楚焦平一人站在原地惊疑不定。

晋王……造反?

真的可能吗……?

楚焦平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了椅子上,看起来失魂落魄。

楚熹年走出院门的时候,谢镜渊早就已经把瓦片归位,然后悄无声息跃下屋顶,从另一条路飞快返回了住处。

于是当楚熹年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一看,就见谢镜渊正靠着床柱,百无聊赖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楚熹年走过去落座,抽出他手中的匕首,缓缓收入鞘中,然后搁在了一旁:“将军一直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