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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窃父(1 / 2)

景玉机出现在炙国,不在景玉柯的盘算内。

傅兰慎一向是隐忍太过,但他的女儿景玉机却一向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类人。

“二妹妹又为何过来?”景玉柯对景玉机有些戒备,“母皇本要我先探路,莫非二妹妹是来带路的?”

景玉机看着她打机锋,她的目光则一直无波无澜:“姐姐你错了,我来不过是听说你拿到药方,想劝你一句……”

话音未落,景玉柯道:“你想劝我,不要把用在那些绵延下来的鄂国人身上?”

景玉机不语,但景玉柯又问:“为何?”

被猜中了此行目的,二皇姬景玉机却继续劝说:“鄂国国破家亡,现在的那些人不会被轻易统御,若是你用这样的法子,倒行逆施,不得民心。”

景玉柯看她一身月牙白,没想到几年过去,各国历练磋磨,她的赤子之心依旧是一尘不染。

这一层,她是嫉妒的。

但景玉柯作为长皇姬,心底浮现的更多是帝王权术,她不由得嗤笑景玉机的心思:“玉机,若是这样,想必你是白跑一趟了。你觉着要仁慈怀柔,但我却觉着鄂国皇室留下这样一脉,早已经料想过后世争夺的狼吞虎噬。胜者为王——正是因为百年前的鄂国不懂,所以遗恨才到了今日啊。”

景玉机沉默。

“何况,以母皇的心思,”景玉柯看着一脸漠然的景玉机,摇了摇头,“她要的是俯首称臣,而不是什么新民仁政……”

景玉机似乎被她说动,似乎又没有。

“玉机,”景玉柯又说,“探到线索我便起身回宫,既然你坚持这般行事,不如和我一起回宫复命如何?”

景玉机道:“既然姐姐这样说了,那玉机就等候在此处。”

长幼尊卑,景玉机却还是在坚持,景玉柯心底生出一些不悦,但她又知道自己是绝不能断然把功劳都抢在手里的。

景玉机来的是时候。

随后天刚亮,景玉柯和穆折空就重新潜入了珞人族的聚落探寻,用,终于在线人那里问出了大部分鄂国后代匿迹所在。

之前景玉柯没有多注意,但现在回过头来看,她当时觉得蹊跷的,这一地区女子当家的特殊家庭,很多都和线人所言的地点相符。

看来,她们都浮在明面上了。

只是,在等臣服,在等统一。

如此一来,便又是与二妹妹景玉机的期望相反了,几乎瞬时,景玉柯脑海里应运而生的就是母皇可能谋划的做法。

——必然与景玉机的期望相反。

而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静观其变罢了。

“无需再议!”

一叠奏折扔在地上,尚书房的气氛渐冷。

皇姬们怵然不动,唯有景玉机,一身月白色宫服,背脊挺直,仿佛不被君上的盛怒侵扰。

而景玉柯眼观鼻鼻观心,只是盯着那地上的奏折陷入思索。

果然,藏兵图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初呈献藏兵图的景玉机,竟然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局面。

既然已经知道了骑兵所在,而他们又不是深居浅出的避世之人,帝的意思是,预先做好万全之策,再一步放出“鄂国藏兵图”于各国庙堂江湖,把这水搅浑。

如此一来,一石二鸟,乱局里若能成功收兵招揽,既摆脱了拷问的g系,又在风波里借势打势。

母皇的君令是卑劣之行……与景玉机的理念明显有所不合。

而这谋划,出手要狠,善后要稳。

“玉机,朕要你去安排细作在各国扩散藏兵图一事,你能做到吗?”帝的声线已是不虞,这种日子的夜晚,她往往会叫几个鲜嫩貌美的男侍去寝宫赐欢,如此,便是有男子死在今夜也不足挂齿。

景玉柯心痒难耐,母皇的行为举止,即使再乖张叵测,日积月累,也逐渐让作为臣子的她摸索出一些行径。

只是景玉机……常年在外游荡,可能比最愚钝的皇姬还要不了解自己母皇的性子。

但景玉机在这上面,还是会变通的,她谢恩:“玉机遵命。”

帝暗沉的视线又放在一旁静默的景玉柯身上:“玉柯,你既然已经熟悉了炙国地形,你与玉棋准备兵马粮草,C练行军,最后收兵,玉柳、玉枝你们则准备好殿后……”

皇姬们都得了君令,各个惶惶,只有景玉柯心思有别,闲庭信步去父君的宫苑慰问。

祈止君没有想到女儿会来。

内殿里用膳的规格并不奢侈。

十多日不见,祈止君已经重新习惯了皇宫里的日复一日的一切,他衣袍贵气,却不奢靡,一身风华气度,只教人不敢直视。

祈止侯的风光霁月、濯濯其姿,虽然深宫困苦,却还是养得出来。

他让人给景玉柯加了一双银箸,但她并不动筷。

“可要添一些菜?”他温柔地看着女儿,只是那眼神究竟是一般的慈爱,还是蕴藏着别的什么,只有二人知道了。

“不必,爹爹,让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