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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有足够的耐心,从上辈子就是。

*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杨守澈一怔,他抓着笔的手有一瞬的收紧,大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可是那道声音却再也没有回应了,仿佛刚才的那句话只是他的错觉。

杨守澈却禁不住因为这一句话心神不宁起来。

夫子会觉得他才是那个冒领的小人吗?

毕竟就自己那天听见的两人对话,洪子睦虽未直言,但却已是默认的态度,以洪子睦的才学和他在学堂里的名声,他实在不必撒这种谎——他也确实没有说谎,只是未曾否认而已。

方夫子在已经默认了事情是洪子睦所为时候,却在留下的答卷上看见了他的字迹,方夫子会怎么想?杨守澈这么想着,只觉得身上一点点凉了起来,那股寒意甚至从心底的最深处泛了出来,让他忍不住发起了抖。他几乎是全凭本能的写完了接下来的文章。

学堂里面的人一个个离开,杨守澈随便找了个理由让朋友先走一步,他则像是等待宣判一样地呆在原地,全无半点一开始的欣喜。脑海里只来来回回转着一个念头:夫子会相信他的解释吗?

杨守澈无论怎么想,结局都是偏向悲观的那一方,和洪子睦比起来,他的话在这个书院里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可是即便如此,在真正面对方夫子的时候,杨守澈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期望。

然后他便听见对方用一个比以往都冷淡的语气地开口,“以后莫要做这种事了。”

杨守澈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嗓子却像是咽住了一样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方暇确认了给他送鱼的人是杨守澈之后,也同时注意到了对方那不大好的脸色和明显能看出来的黑眼圈,想想这会儿书院里学生课业的繁重程度,对方能去抓鱼的时间也只有睡觉的时候了。这么一想,方暇越发觉得这种活动得要严厉禁止,说话的语气不由就严肃起来。

但是看见对方那一下子惨白下去的脸色,方暇不由又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了,毕竟对方也是一片好意,被他这么半点儿也不留情地驳斥了之后,难免心里难受。

这么想着他接下来的语气不由又放缓了,“你现在还是要专心做学问。”

方暇脱口而出这句话,却怎么都觉得味儿怪怪的,缓了一下总算琢磨出那股即视感,这不就是当年高中时期老师家长耳提面命的“你们现在都把心思给我放在学习上”吗。

方暇是怎么都没想到,这话居然会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一时之间哽住了。

他愣神儿的这会儿工夫,却发现对面的杨守澈脸色更差了,看模样甚至都有点摇摇欲坠。

见状,方暇也顾不得自己刚才那点纠结了,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了人,急声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他本来想试试对方有没有发烧,结果一摸额头冰凉一片、还沾了一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