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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冒险出府寻药,结果那绷带拆下,伤口早已溃烂。

元宵心里发酸,当场就哭了。

“他、他们混蛋……”元宵一边取了淬火尖刀剜去腐肉,一边小声骂道:“他们忘恩负义!他们、他们不是东西!”

凌冽双膝被箭射穿,自战场中好不容易捡回性命,却又被新登基的小皇帝软禁,对外称的是看护养病,实则就是软禁。元宵打小儿就跟着伺候,自知锦朝有如今安宁,都是郭老将军一家子和镇北军用命换的。

像外头姓林的那头肥猪,多半只会在朝堂中算计,蝇营狗苟、为点蜗角虚名去算计人心,将北境战士保家卫国的一腔热血,都当成了功高震主。

“一帮子无胆鼠辈,就知道狐假虎威、仗势欺人,有本事他们也上前线去打戎狄啊!”

凌冽疼得浑身冷汗,撑着用手点了点元宵的脸:“聒噪。”

他手指冰凉,冻得元宵一激灵,再不敢多说一词,吸了吸鼻子,手底下动作飞快地上好药,重新缠好伤口。按给他药的大夫所言——他们家王爷这双腿,多半是废了。

但事无完全,元宵抿抿嘴,总还揣了微末希望。

正收收拾着,缓过那阵劲儿的凌冽却忽然开口,“以后取药的事儿,你别自己去了,让羽书另想个法子。”

元宵扁扁嘴,想也知道那姓林的胖子这段时间肯定会盯着他了,“那我去放信鸽。”

凌冽古怪地挑了挑眉,然后示意元宵看向石桌。

这时,元宵才发现,在那一堆书卷后,竟有一只漆红的小托盘,上头放着一只飘香四溢、隐约冒着热气的白瓷小盅。

“这什么啊?”元宵记着他离开的时候没有这个。

凌冽没说话,只用眼神示意他打开看。

结果,元宵一掀开盖子,脸色就骤然变得惨白——那白瓷小盅里,分明地躺着只鲜嫩的鸽子,而鸽子腿儿上,还堂而皇之地绑着一只刻有“宁”字的铁环。

“……”

“今早厨房送过来的,”凌冽漫不经心地拿起书,轻轻揭过一页,“说是新鲜滋补。”

元宵打了个寒颤,北宁王府的信鸽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虽不比军中那样机灵,却也是万里挑一。这一只是他今早才放出去的,怎地就被人射落下来,堂而皇之地炖成了一盅汤。

警告和威胁之意明摆,元宵当真替主子捏了一把汗,“不是,王爷您怎么一点儿不着急呢?”

凌冽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书页——是谁用数道圣旨催逼他回京、又是谁宁可调动羽林卫也要将他软禁在王府里,对外宣称养伤、却连最基本的金疮药都不给?

着急?

他可没什么值得急的。

元宵瞧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忍不住跺了跺脚,“王爷!咱们王府的信鸽可是好难养的!”

这话,让凌冽抬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待会儿分你半碗便是。”

“……”元宵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