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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这样的身份,需要对信息度有高度敏锐性。

他与陈鹏年一起去的虎丘,当场没能听出诗词有歧义,那就绝不能让这诗词被打上反诗的标签,否则就是他的工作失误。

于公于私,曹寅没有道理不帮陈鹏年。

看清了这份奏折的书写者,是淮安府下辖的任县令。任县令没有同去虎丘,又是从哪里得知的诗词?

不似旧时文人挥墨留书于山岩,当时做诗也就同行一圈人知道。

这个月为了查案忙得很,也没搞什么诗会,至多是有人将诗词誊抄下来,那意味着有当时的同行者告密了?

康熙经过几个时辰调节情绪,已经不似中午般怒意外露,但更加坚定要查清楚这份折子的隐情。

“朕给你三天查明白来龙去脉。是谁把陈鹏年的诗词泄露了出去,这个任知县背后都有点什么人。但凡相关者,一个都不能错漏。”

“奴才遵旨。”

曹寅听懂了,皇上不认为陈鹏年的诗有问题,而认为这就是一次构陷,原因无外乎想给索额图脱罪。

如果调查索额图罪名的人是有谋逆异心,他的所有工作将会被全面否定,至少能给索额图翻案争取一点机会。

是谁要诬告陈鹏年?

递出折子的任县令不一定是主使者,这样的小人物可能是一颗棋子。

任县令与陈鹏年也许有私仇,但凭着他一个人能拿到那些不曾流传出去的诗文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曹寅给索额图一党打上这样的标签,也就非常理解为什么皇上对这份折子的出现异常愤怒。

皇上铁了心处置索额图,想要阻止的人找不出陈鹏年在政务与私德上的缺点,竟是用了歹毒的文字狱诬陷其有反意。

此局的策划者是费尽心机与康熙对着干。

曹寅接了旨,正要退出书房,打算不眠不休连夜去查,但听皇上又补充了一句话。

“子清。”

康熙叫出了曹寅的字,悲喜难辨地说,“查一查东边的院子,是不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人与这事相关。还有也去看看老大几个最近在做什么。”

曹寅背脊再次一凉,东边住的是太子。要说谁不希望索额图倒台,胤礽正是其中之一。

尽管不知道皇上与太子谈话的具体内容,但在五月初索额图被扣押的第一天,皇上探病太子之后,东院就碎了一地瓷器。

那天,这对天家父子必是不欢而散。

近一个月以来,太子一直呆在东院甚少露面。

他的病情也不见痊愈,每天都有汤药送进去。据太医说,太子现在的病不是最初因为水土不服而上吐下泻,而是郁结于心而气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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