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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头最深处(2 / 2)

“没事。”说着他想站起来爬上来,周晓科也把手伸下去,想去拉他。

梁辀拍拍周晓科的肩膀,“你拉不上来的,别把自己搭进去。”随后他朝下方大声喊到,“老李,你别动,我去车上拿绳索。”

“不用啊,老板,你一来一回要个把小时,我自己能爬上来。”老李拽了拽山壁上的藤蔓,似乎想看看能不能借力。

“老李,你别乱抓,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保护植物,别破坏了,等我回来。”说完,他看下吴晓科,“打开手台,有事联络,照顾好自己,千万别逞强。”

梁辀的目光沉稳,雨水正冲刷着他的脸庞,可是他的目光却显得异常坚定,晓科看着他,也不由地点了点头,“那您注意安全。”

吉普车的声音愈来愈近,随后在帐篷前停了下来,马师傅穿着墨绿色的雨披从车上下来。吴飞的学生,听到声音,也赶紧从帐篷里出来帮忙。

物资从后备箱上拿了下来,他走进帐篷,吴飞见到他来了,拿了个硬盘递过来,“这个今天一定要带出去,不然赶不上模型推演了。”

马师傅露出一口白牙,笑着伸手接过,“好的,吴教授,厦门大学那边已经等着了。”说着,他环顾四周,“梁老师呢,他有东西要带走吗?”

话音刚落,有人小小声地说,“梁老师说要跟你的车出去打电话,不过他现在带学生去对照区了,他们午饭时间就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那我在这等一下好了。”

电脑后面的吴飞“咳”了一声,“老马,你不能耽误的,我模型时间只约到今天晚上。”

马师傅赔了个笑脸,“吴教授,您放心,等到一会17点了,要是梁老师还没回来,我就先走了。”

帐篷重新回归平静,马师傅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又走到帐篷边缘,朝着来时的方向看去,仿佛想看到熟悉的车声和人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快到17点的时候,吴飞出了声,“老马,时间差不多了。”

马师傅向帐篷外最后看了一眼。

随着吉普车远去,没过多久,又有吉普车的声音渐渐逼近。

梁辀第一个走进帐篷,黑色冲锋衣上现在满是斑斑点点的黄泥印,他衣服也没脱,走进帐篷第一句话便是,“马师傅来过了吗?”

两个学生站了起来,“来过了,半个小时前刚走。”

听完他们的话,梁辀点点头,他没再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把冲锋衣脱下,顺手挂在椅背上,便走去一边倒水。

跟在后面进帐篷的老李,看着更狼狈了,他原本蓝色冲锋衣,和黄色的泥浆混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老板,马师傅走了,都怪我。”

梁辀拿了三个杯子,倒了热水,递给他,“没事,后天一样的。”

晚上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吃过晚饭,梁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一个人向外走去。

保护区里没有信号,梁辀知道附近有个山头,原来是地质局的工作站,车可以直接开上去,他准备去那转转碰碰运气。

吉普车开在深深的车辙里,远光灯发出的光劈开黑夜,视线里不停有树枝扫过挡风玻璃。开了没多久,远处出现一栋房子,车灯照亮废弃的工作站。房子早已破烂不堪,门板破了一个大洞,碎片掉落一地。

梁辀坐在车里,点亮手机屏幕,右上角依然显示“无信号”三个字。他下了车,举着手机在山坡上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信号。

他“啧”了一下,看了眼车顶,随后踩着后轮轮胎,拉住车顶的行李架翻身爬了上去。

山区里一下雨就要起雾,空气也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植物腐烂味,梁辀站在车顶,走了两步,突然,屏幕上“无信号”三个字突然消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点。

他笑了起来,露出半边的酒窝,第一件事便是点开微信。

上午的时候,他试过给纪月发微信,“我在武夷山自然保护区,没有信号,晚上到管理站再给你打过去。”短短几个字,一直发不出去,直到最后出现一个小小的红色惊叹号。

他重新编辑了一下内容,“我在武夷山自然保护区,没有信号,后天我出来再给你打电话。”随后,他按下发送,文字边上出现一个灰色的小圆圈,一直转啊转。

转啊转,变成红色惊叹号。

梁辀皱着眉头,又按了一下重新发送。

小圆圈转啊转,还是变成惊叹号。

他不死心,又按了一下重新发送。

这次,小圆圈转得时间更久了,突然间,小圆圈消失了,梁辀彻底笑了起来。

接下去,微信的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几秒之后安静旅下来,接着一瞬间,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几秒之后,才重新亮了起来,灰黑色苹果LOGO出现在屏幕中央。

梁辀的眉头紧锁,重启之后,手机屏幕上又出现“无信号”三个字,他点开微信,发给纪月的消息已经发了出去,随后又有几个头像上出现红点,他挨个点进去,却看不见内容。

最后,他点开赵子健的头像,对话框里显示着最新的内容,“网上有一些关于你和纪月的传言,都是些吃饱了撑的事儿,我给院里行政打过电话了,你别担心,学校会处理的。”

梁辀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他其他都没看进去,只看进去“纪月的传言”几个字,他站在原地,肩膀垂了下去,雾气缭绕包裹着他的周身,此刻,梁辀的脸上却异常平静,只是攥着手机的手捏得紧紧的,偷偷泄露着他的情绪。

梁辀觉得,世人怎么说自己都无所谓,说他学阀二代谁上谁行,说他是背靠梁家才年少成名,这些话,其实他都无所谓。

可是,他唯独不愿看到、听到别人说纪月,那是他放在心里当宝贝,用尽心思呵护的姑娘。

他把手机塞进冲锋衣的口袋里,手掌虚扶了一下,从吉普车的车顶跳了下来,车在山坡顶上调了个头,向山坡下飞快地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