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是五月的风(1 / 2)

他们喝到11点多的时候,王晓说换个地方,“不如去簋街吃麻小。”

赵子健拍了拍趴在桌下的狗,“不去了,带狗不方便。”

王晓又看向纪月,“那我们再喝一点。”

大家都喝得不少,除了开车的梁辀。

纪月的脸已经红透了,她一只手撑着下巴,听着王晓和赵子健贫嘴,咧开的嘴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梁辀看了她一眼,对王晓说,“你别出馊主意了,回去她该折腾我了。”

她一听,不乐意了,下巴一抬,“梁辀,我酒品可好了。”酒吧里空气燥热,她又喝得多,额头都是细汗,碎发粘成一缕缕的,梁辀帮她撩了一下,笑着说,“好,你酒品好。”

纪月笑着挥开他的手,双手拍了拍膝盖,叫了声,“白仔。”

趴在桌边的狗,立即爬起来,它抖了抖身体,踱到纪月身边,一下直起上身,趴在了她的膝盖上。纪月弯下腰,一把将它抱住,瞬间,鼻尖都是宠物香波的味道还有它细软的毛发,嘴里念念有词着,“还是狗可爱。”

赵子健一看乐了,“你看,小船不如狗吧。”

梁辀笑着哼了一声,摸了摸白仔的头。

王晓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又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把手机揣进兜里,站起身,“出去接个电话。”

赵子健笑着逗他,“大家都是兄弟,还出去接电话,见外了啊。”

他弯了弯嘴角,向酒吧门口走去,赵子健看见他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很快,王晓就回来了,这次,他没坐下,而是直接将手搭在赵子健的肩膀上,“走吧,我请你们去簋街。”

赵子健刚想说什么,他感觉到肩膀上的手用了点力,于是,话到嘴边换了句,“那走吧,我先把狗送回家。”他家就住在东直门那,离簋街不远,平时走路就能到。

“哎,这样好,你把狗送回家,把吴桐叫出来吃麻小。”

现在的后海,游客早就走完了,全是在酒吧玩乐的人,每家店里的驻唱歌手都在卖力表演,站在河边上,眼前是霓虹招牌一闪一闪,耳边是晚风带来的歌声,还有背后河水的浪声。

纪月靠在白玉石的栏杆上,梁辀一只手撑在栏杆上,护着她,正面看上去,像是揽着她一般。

赵子健牵着狗,正在看代驾信息。

王晓最后走出来,他在他们面前站定,从口袋里掏出烟,先是发给赵子健,然后是梁辀,梁辀却没有接。王晓立马“哎哟”了一下,将烟收了回去,“差点忘了,大小姐在呢。我们也不抽了。”

纪月靠在梁辀身上,笑着回了句,“你现在养生民谣了,会不会太晚了。”王晓年轻时候烟酒不停,这几年突然养生起来,商演也唱得少了。

他把烟一点,看向梁辀,“你看看她,就你受的了。”他看见梁辀在那光笑,也不说话,王晓还想说什么,一摸口袋,“等一会,钥匙没拿。”说完,转身朝酒吧里走去。

王晓刚走开,赵子健就接到代驾的电话,也先走了,只剩纪月和梁辀,晚风吹走了一点酒气,她的脸却更红了。

“梁辀,我不想去吃小龙虾了。”纪月突然说。

他低头看她,“不舒服了?”

她点点头,眉头一皱,“感觉一吹风,头有点晕。”

他搂了下她,直起身,“那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纪月站直了身子,梁辀挽着她的手臂,低头看她,看见她眉头皱着,整个人看上去难受极了。

他有点紧张,忙问她,“除了头晕,还有哪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头晕。”

他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她的脸烫得很,额头到是不烫,他心里一松,于是,笑着逗她,“纪月你就折腾我吧。”

她咧着嘴笑了起来,神色还颇有些得意。

梁辀的车停在什刹海体校里,沿着后海边走到前海,拐个弯就到。

纪月歪着身子,走路也没个正相,整个人全靠在他身上。

耳畔是酒吧吵闹的歌声,身旁是他温暖有力的躯体,晚风吹起枝条,月亮倒映在河面上,和霓虹夹杂在一起,纪月觉得这一切,虽然吵闹却又美好。

走了几步路,她又站住了,“梁辀。”她唤他,梁辀有些紧张,低头向她看来。她看见他的眉毛都拧在一起了,于是,笑了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太远了,走不动,你背我。”

听到她的话,他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我就说吧,你喝多了,就要折腾我。”他放开她,转身在她面前蹲下。

纪月趴上他的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脖颈上。随后,梁辀慢慢地站起身,他两只手扶着她的腿,将她向上推了推,瞬间,她的头挨着他的头。

走了两步,她又唤他,“梁辀。”

“怎么了啊?”他笑着问,口中是无奈又宠溺的语气。

“鞋子,要掉了”

梁辀低下头,看见深紫色的绒面高跟鞋,被脚趾虚虚地勾着,仿佛再走几步就要掉下来一样。

“那我蹲下,你抱紧我。”

“嗯。”

说完,他慢慢地蹲下,她勾着他的脖子,等到他完全蹲下之后,纪月甩了甩两只脚,高跟鞋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

梁辀调整了一下位置,一只手捡起她的两只鞋子,用手指勾着,然后扶着她的腿,重新站了起来。

他背着她向前走去,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像是要从这里,一直走到最后。

“梁辀。”

“嗯?”

“子健说,你从没给其他女孩子唱过歌啊?”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对啊。怎么了?”

“我是你最爱的姑娘吗?”

“是啊。”

他没听到她的声音,但是他知道,纪月现在一定咧着嘴笑,眼睛也弯成明月。

“纪月,我和你说个故事。”

“嗯。”她将头换了个方向,眼前全是他细密的短发,然后静静地听。

“我小时候捡到一只小野猫,捡到的时候,它身上都是伤口,我花了很多方法想去救它。”

“可是,十几天后,它还是没活过来。它在我的手里走掉的,临走前,它一直在舔舐我的手心。我知道,它在谢谢我。”

梁辀顿了顿,纪月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后来,我还是常常想起它,想它会不会变成一个姑娘,来找我。”

“所以,我一直在找一个姑娘,一个浑身是伤的姑娘,然后这次我要治好她的伤,把她捧在手心上。”

梁辀说完之后,很久都没有开口,手边的酒吧里传来歌声,“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

过了一会,纪月问他,“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啊,但是我又伤到了她。”

“没有,不是的。”她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于是,轻声说,“干嘛说这个?”

他笑了起来,笑声从胸口传来,一直到身后,“这就是首歌啊,王晓的歌,你没听过?”

纪月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低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梁辀抿着唇,笑着忍着疼,嘴里不发出一点声音。

“无聊。”她松开嘴,看见他的脖子上,留下深深的两排牙印。

“你看,这不是找到了吗?一只小野猫。”

梁辀听到她哼了一声,于是笑了起来,露出半边酒窝,继续说,“这歌是我写的,因为是真的,所以写了下来。”

你就是我在找的,那个浑身是伤的姑娘。

他收起笑容,轻声说道,“对不起,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