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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警(2 / 2)

如此想来,张晚迪应当并没有听岔,也没有随口编纂着骗他,这里就是案发。

于是男人抬眼,环视了圈四周,发现头顶前后各有一个自装的监控——但凡有人造访,几乎都会被摄录到正脸,完全没有视觉上的死角。

对于擅闯的歹人来说,算是种极具威慑感的逼退手段。

只可惜程念樟并不惧怕这套,他见状,不光没有撤逃的想法,反而还颇含挑衅意味地,朝着其中一个摄像头,昂首爆发冷笑。

他行步靠近房门,观察了眼电子锁的状态,思忖过后,打开手机电筒,从侧面照亮按键,一下就看清了“1”“2”“3”“9”“0”上,遗留的指纹痕迹。

这串数字看似无序,但拼凑起来的指向性又很明显,程念樟几乎没经任何试错,敲下罗生生的生日,便把屋门给轻松打了开来。

“呵。”

男人嗤笑。

嘲弄宋远哲虚伪,假模假样地操办这些,也不知是要扮演痴情给谁看?

实在怪恶心人的……

点灯进去后,整座房子的内部,实际并没有太多变动,程念樟一路循着漆味的轻重,摸索到了卧室所在的方位——

那里正中的大床上,丝缎质地的床品,就像从未有人睡过,被铺盖地十分平整;床尾至墙根则新换了地板,上面还贴着层覆膜,应是油蜡未干使然;边角近地处,还有几块墙纸也很反常,它们与周围色差明显,甚至连花纹都没对齐,一看就是揭掉后补的结果……

对方处理血迹和精斑的手段,彻底并且粗暴,到时就算警方拿着紫光来照,也根本无法取得足以定性强奸的证据。

往深里细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这还只是证据链中,十分不起眼的一环。由此不难推断,其他关键证人证物,应也如出一辙地,早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很难让人能够从中,再抓取到任何破绽……

程念樟静观着室内一切,往昔糟粕般的记忆,伴随着相似场景的再现,逐渐在脑中重构成画面。

那种少年时,走投无路、求告无门的酸楚,于尘封数年后,终在这个不具名的瞬间,被无端翻上了心头。

身侧拳心握紧,颌面因咬牙微动,

在愤然和隐忍几度消长,心态逐渐趋于平稳过后,他低头拿起手机,翻找到吴翯的电话,没有迟疑,便朝另端拨打了过去。

“喂,吴组长吗?我这里有些事……想要和你陈情。”

………

3月17日,宋远哲如约归国。

入境时,海关没有照常对他放行,说是护照的联网核查出了些问题,可能是同名的原因,触发了某类管制人物的预警,要他先去警务室等候复核结果,确认没有问题,再做后续通关。

林瑜先他过境,在旁听闻后,旋即提议陪同,却被执勤的协警阻挠着,强制与宋远哲拆分开,硬生生把两人隔离在了关隘的内外。

事发从始至末,与林瑜满心焦急的状态不同,宋远哲几乎全程都处在股相当游离的精神状态当中,对周遭的反应迟钝,任人摆布着,面貌懒散而怠惰,没有一丝一毫意图反抗的苗头。

这是服用某些二类药物的副作用,会让人无来由地消极或者亢奋,他目前就正在经历着前者,浑浑噩噩的。

警务室里,陈劲饮口茶后,举腕看表。

国内私飞受航空管制,目前只能在指定机场起降,所以不难猜测宋远哲的落点。他估摸了一下,按塔台给的备降时间,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能见着人了。

今天这事儿办得,程序上是有纰漏的。他担心对方要是懂行,逮住了岔子反咬一口,再顺势捅到上面,那自己免不了要挨张红头的通报,被领导给推出去顶锅吃顿猛批。

“咚咚咚”

就在他踌躇的当口,协警敲门,拎着个蔫了吧唧的男人走进室内。

“陈队,您找得是他吗?”

陈劲闻声,得知对方愿意配合,脸上便瞬间来了精神,眼眸轻扫,将来人给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

“应该是他没错。好了,你先回去到岗吧,走时把门带上,我要单独问他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