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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1 / 2)

向红月祈祷……

向红月祈祷……

妮可的眼睛里, 原本的死寂以及绝望逐渐消失。

在阿墨特人的观念里,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红月就一直高高悬挂在了天空。

打着红月旗号的宗教和组织数不胜数, 但是无一例外, 红月从来没有给予过他们任何回应。

而现在,她的觉醒能力告诉她,想要改变一切,为少年赢回公正,为他们赢回公正,就需要向红月祈祷。

这于她而言, 是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这是这么久以来,【答案之书】告诉她的, 唯一的一个答案。

就像是黑夜之中,那缓缓升起的一抹微弱的光。

那抹光可能随时都会熄灭, 可是现在, 却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妮可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毅。

如果向红月祈祷是她最后的出路, 那么她愿意尝试, 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妮可咬破自己的手指, 用鲜血在地上画出一个丑陋的符文。

妮可并没有上过什么学学, 对于神秘学的了解程度也不足。

她面前的这个符文根本就不能算是符文,是她随便画的一个东西。

可是她却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了这个符文身上。

这件事情甚至让妮可自己都觉得可笑, 居然将希望放在了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上面。

又真是可悲啊,红月明明从不回应他们,而他们最后的希望却在祂的身上!

但是正因为这个世界如此疯狂,所以他们才只能选择这么决绝的可能完全得不到回应的方式。

妮可闭上眼睛, 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双手合十, 开始了祈祷。

离妮可不远的地方,妮可的父母也看见了这一幕。

他们的脸格外苍老,受伤不轻,可是此时,眼神里面却带着和妮可几乎一模一样的坚毅以及希望。

他们也在和妮可一起,在祈祷,期待红月的降临!

三个人的心声生生不息的传递向那轮红月,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到她的脑海,像是没有经过耳朵,直接出现在脑海里一样。

【是你,在向我祈祷吗?】

那个声音的出现,让妮可猝不及防直接吐了一大口血。

她慌张地睁开眼睛,四处张望。

是谁?是谁在说话?

妮可的心脏跳动得前所未有的剧烈,她预感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出现了变化。

她的眼前出现一片白光,那是她听见了不该听到的东西,身体自动开启的防御机制,可即便如此,妮可的嘴里还是出现了血沫,血沫又好似有生命一般的动弹,那是她的身体在濒临崩溃。

她的脸上,开始爬满了藤壶了,就像是被寄生了一般,被剥夺了生命。

是她的祈祷起了效果吗?

【你想要……得到什么?】

比先前更加巨大的声音出现在妮可脑海里,这一次,妮可感受到了更强大的神秘学在自己身体里涌动。

你是谁?

妮可在心底里发问。

一个仿佛带着无数谜团以及未知的声音响在了妮可的耳边。

【我是红月。】

妮可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大,那里面隐藏着无法被看透无法被琢磨的情绪。

于是在无人注意的血色夜晚里,那个可怜的卑微的绝望的妮可,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得疯狂。

她在心底里,对着红月轻轻道。

我想要我们得到公正的对待。

*

须城,昨天的奚乐又熬夜了。

本以为不会熬夜呢,没想到还是待到了那么晚。

他睁着眼睛,眼睛里面倒没有熬夜带来的颓废和疲倦。

他喝了几杯咖啡,六点钟就出门了。

照例的,又是忙碌的一上午,等到能够休息时,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

他边吃饭边刷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新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用太久,新闻上就会出现和阿墨特有关的新闻,这个新闻,很劲爆。

*

阿墨特。

妮可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她换到身上,即便那件衣服被洗得发白,依旧能够看出其廉价以及褪色。

换上衣服后,妮可穿着它出门,去到了阿墨特的中心,去到了阿墨特的商业圈。

她身上的异变并没有好转,脸上满是藤壶,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会觉得很恐怖。

在去商业圈的路上,她遇见了一些正在游行的人,无一例外,他们正在被警察以及觉醒者逮捕着。

妮可进入了商业圈,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

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神情傲气的女子走了过来,看见妮可后,道:“你来这儿干什么?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该来的,你身上那劣质的味道,把周围的空气都给熏臭了。”

其他富人听见了动静后,也走了过来。

“对对对,快点给我滚出去。”

“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你身上的味道都熏到我了!”

“你们不是在游行吗?要游行就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脸上是什么东西?好恶心,不会是什么寄生疾病吧?赶紧给我滚啊。”

妮可望着他们,就好像感受到了曾经的少年在去看电影的路上,所受到的歧视一般。

她渐渐微笑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一刹那,一股神秘学的力量开始翻涌,强大的神秘学气息压迫得现场其他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周围其他人感受到这恐怖的神秘学气息后,齐齐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面前这个丫头竟然是一个觉醒者!!”

“她的能力是什么?她究竟又想要干什么?”

很快,那股神秘学的气息消失了,当他们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松了口气,又有些怒不可遏。

“你个贱人,就凭你,你竟然想要反抗我们!”

一个男子抓住妮可的衣领,举起拳头,想要打她一顿,可是就在动手的前一秒,他的手却像是被针刺了一样,传来剧烈的疼痛。

“啊啊啊啊啊!!好疼!我的手好疼!”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手怎么会突然疼起来?”

其他人看见这名男子怪异的模样,立马上前。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快点放开他!”

可是接下来,怪异却接连发生。

那些其他想要动手的人的手也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

其他人终于发现妮可身上的异样,全部都胆颤地看着她。

妮可面容冷淡。

随后,悄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

这一切,自然都是她做的。

不,准确的说不是她做的,是红月之神做的,是红月之神赐予了她这个觉醒能力,而这觉醒能力的名字叫做——【公平】,这是一个仅次于ss级的s级觉醒能力,一个极其特殊的觉醒能力。

这个觉醒能力的产生,是来源于妮可心中,对于阿墨特目前现状的绝对不满。

使用这个能力后,在觉醒能力的范围之内,所有人都不会被分成三六九等,都将被平等的对待,一旦存在不正义不公平的事情,一旦有富人想要欺负穷人,这项觉醒能力就会被迫激发。

而这个觉醒能力的使用范围,是整个阿墨特。

绝对的公平是永远也无法获得的,但是她起码要有公平。

在妮可使用觉醒能力的瞬间,阿墨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位于阿墨特的一个法院里,正在进行一场判决,判决的一方是阿墨特的穷人,而另外一方则是阿墨特有名的富商。

这是一起杀人纠纷案,富商不小心开车撞死了穷人的父母。

经过几个小时的审判,陪审团的意见都是富商无罪。

穷人身体瘦弱,听到这个审判结果后,本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哭泣,可是最后,露出的却是一张麻木沧桑的脸。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他的身边,已经发生了数起这样的事件,就像是那个少年一样,无论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是多么的无辜,败诉的人始终是他们。

无论他们怎么挣扎,始终都陷在这永无出头之日的泥潭里。

他的脸上出现厌恶的表情,那是对于法院最深的蔑视。

富人在原地耀武扬威,对着穷人轻蔑一笑。

但是下一秒,高坐在上方的法官以及陪审团们全部齐齐愣住了。

随后,真正的判决下来了,而判决的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结果是富商有罪,他被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陪审团、富商以及那个穷人都愣住了,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法官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宣判富商有罪?明明他想要宣判的,是穷人有罪。

富商听到结果后,脸色变得狰狞又恐怖:“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能够宣判我有罪!他只是一个贱人,一个穷人!是,我是不小心撞死了他的父母,可是我是不小心的,我无罪,你为什么要判我无期徒刑?”

法官:“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法官想要改判,但他急得嘴巴都起泡了,依旧无法说出改判两个字,而陪审团们和他的状态也一模一样,明明内心是觉得富商无罪,可是嘴巴里却完全说不出来。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阿墨特的富人里传遍了,所有富人齐齐惊愕,因为这是生平第一例,富商在和穷人之间的官司中,富商败诉了。

这起事件的惊悚程度简直匪夷所思,不过片刻就在全城引发热议。

无数人在网上质疑判决,质疑为什么会判富人有罪,这是从来都不曾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判决?我们可是高贵的富人,那些贱民凭什么和我们相提并论?】

【为什么要判我们有罪?是那两个人自己冲出来的,他太奸诈了,想要讹人!】

【改判,给我改判!】

而阿墨特穷人们在看到这个事件后,则难以置信,只觉得不可思议。

居然有一个富人被判有罪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真正发生的,还是假的?还是他们在做梦?

舆论大面积爆发,看着网上呼吁不公的富人,妮可只觉得十分可笑。

这个世界,不本该就是如此的吗?

公平?现在这样的判决不才是公平的吗?他们生活在不公的世界太久了,连真实的世界是怎么样的竟然都不知道了,真是可笑。

相似的事情还不断发生在阿墨特的其他地方,这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在阿墨特的一家饭店外,一些人正在游行。

他们在为那个死去的少年游行,为自己的命运游行。

在他们的身边,一些警察拿着枪,想要让他们赶紧滚回去。

但是穷人们的火焰却早已被彻底点燃,他们已经从麻木当中觉醒,他们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了。

警察看着执迷不悟的他们,内心冷笑了几声,随后拿出一把枪,道:“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们就开枪了。”

枪拿出来的那一刹那,所有穷人内心都颤抖了一下,现场也开始躁动。

可是很快,他们就想起了那个拔掉氧气管,用自己的生命来对抗这座城市的少年。

如果他们现在退缩了,那么那个少年的牺牲就将不值一提,那么他们所有人的悲鸣都将无人听见。

于是在短暂的躁动之后,他们看着警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警察看着他们,内心也是轻轻哼了哼,随后拿出一把枪,“砰”的一声,直接射向了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瘦小又苍白,在警察射枪的刹那,却没有躲避,而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