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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那蒙.奧蓓拉(魔法師)(1 / 2)

这漆黑一片的山谷,地上泛着奢雾气。四周是漆黑的树木密林,彷彿毫无生气。

前方不知道是山穴还是峭壁,十分巍峨壮观。

但令夏洛害怕的不是这些,而是山壁下,坐着一个人。

行尸走肉一般的人,身上都是乱七八糟的血,破烂的衣袍,碎裂的身甲。

龙角断了一边,冰蓝的眼瞳,像是凝固了的冰块,冷下来而没有焦点。

墨紫的长发纠结,失去了所有神彩。连皮肤也倾向灰白,彷彿已经失去生命。

他身上的黑暗气息浓烈得能用肉眼看见,一层又一层的纱雾般的暗之力围绕,越烧越烈。

不时有暗元素如刀割一般划破他的肌肤喷出来,令他的身体更加千疮百孔。

他的情况比艾云当时差多了。

上次在梦中看到艾云,虽然是在光线充足的环境,乾净又清新的精灵迷林。

艾云自己不知道,当时的他,眼底下一片青色,脸颊憔悴,神色慌凉。

在游戏中根本没看过艾云有如此脆弱的表情,那脆弱不是弱小,而是像一根绷至断裂边沿的橡皮筋一样。

变得又薄又脆,只要稍加压力,橡皮筋就会彻底断掉。

梦醒时。夏洛也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艾云,才会梦见他。

那天在沙庙中遇次真正见到了面,精灵瘦削憔悴的脸,跟在梦中时一模一样。

精神却是好太多了。这些几天陪在身旁,虽然不是自己亲手给他做的食补。

但艾云的状态都在向好转变,开朗又温柔的精灵勇者。

现下,眼前的阿里斯,已是断成数段的橡皮筋似的。

高大的身躯就陈‥陈列在那里。

夏洛想要上前,但他的脚好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举不得动不了。

他想大声叫他的名字,声音却哽在喉间。

一切也不受控制,就像是一则再普通不过的恶梦。

在心中不断呼唤着,体内却一点暗元素也没有。

空气中围绕着阿里斯的暗元素,只有不停地腐蚀着魔王的身体,而听不到自己的呼唤。

夏洛伸高自己的手,不断用力举步。

他们之间像是有什么在阻隔。混在暗元素当中的某种东西,越发泼墨似的泛黑。

像是在扯着夏洛的脚,像是在把阿里斯捲走。

阿里斯的意识很迷濛,失去了大部份的感觉。

在追踪毒害他们的幕后黑手后,发现所谓的新魔王就是自己的心腹奴鷲。

本就因为没有夏洛在身边,被过多的暗元素侵蚀着而脾气难收。

打击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隐约感觉到的是,奴鷲身上有些不是原来的他的东西在。

是力量还是什么,阿里斯还没搞清楚,就被奴鷲袭击成功。

在脑中出现夏洛被鬼人凌辱的画面,心神彻底把持不住了。

时而清醒,时而迷濛。没日没夜的在战斗,手在战斗,力量在战斗,大脑也在战斗。

有时看见自己斩杀了不知道多少鬼人,多少妖魔,拖着滴血的魔剑前行。

有时看见夏洛在前方等着自己,再踏出一步,却坠下山崖。永无靠近的一天。

阿里斯知道自己出了大问题,像有什么要佔领了自己的神识。

在一个比较清醒的时间,他把自己封印在卑默山的一处崖底间。

落下了一道道暗之力的禁制,不让自己去到任何一个有人类的地方。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得控制。他坐在这里,失去了意识,在大脑中继续他的战斗。

不知道过了多久,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隐约"听"到了声音,他的眼睛微微抬起。

眼前漆黑一片间,莫名出现一点光。

"阿里斯!"

一声呼唤刺入灵魂当中,阿里斯看着那顏色块在努力靠近自己。

一点点的湿润,贴在唇间,渗进了一丝清凉的气息。

眼前一片柔和的光,阿里斯觉得自己看到了,看到了一个人。

他看到夏洛在哭的脸。

未等他的脑子运转起来,黑暗再次笼罩上来。将一切拖进深渊似的。

如像只是错觉,什么也没发生过。

魔王仍然被困在梦里。

“啊!”

夏洛张大了眼,看到的却只剩下营帐的顶布。

那是梦,又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梦。

心跳很快,冷汗直流。夏洛的心不安着,阿里斯那濒死的模样一直縈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喘气捂着脸,他很想马上去找阿里斯,但接下来要如何做,其实他不知道。

一个安心的怀抱,把夏洛搂紧着。

那蒙悦耳的声音,带着调笑的语气响起来。

“做恶梦啦?跟我睡不舒服吗?”

对啊,今晚是跟那蒙过的夜。

他们决定了要去人鱼之国中找人鱼王后,那蒙给他补课了一些魔法的智识。

在重新设定好营帐后,还是分了叁个卧室,四人早早上床入睡,准备明天开始出发。

“老师‥才不是‥只是‥”

被他们叁个找到了之后,因为有艾云和凯伊在。

叁人虽然平分了独佔夏洛的时间,但艾云跟他分开得最久,而凯伊又很会撒娇。

反而那蒙一直像个大家长似的照顾他,加上前一天找出风之琴栖的事。来了一场这么刺激的四人运动。

人鱼公子在独处时,从未要求过亲热的事。

即便这样相拥入睡,他也不曾对夏洛出手,单纯的拥抱也十分守礼。

一开始是因为研究和契约,之后是因为自己的体质可能跟这世界的事有关。

前天的荒唐,也可能只是拯救自己这个学生的施救手段。

有时,夏洛会觉得,老师其实对自己并无那意思。

人鱼微凉的手贴上他的额,轻抚他的脸,揩走了恶梦带来的汗水。

“他们两都睡了,要不,我们出去散个步?”

知道夏洛心中不舒服,这时候闷在营帐中时有些压抑。去凉一凉身体,感觉会好些的。

那蒙给他披上了件大披风,盖着只穿单薄睡服的身体,抱着夏洛上了魔毯,无声无息地飞出营帐。

水结界形成的空气球包着他们,海水一点也进不来,不会沾湿分毫。

一直往上飞行,直到穿出水面。

这里是西海,位于荒漠以西的尽头。一望无际的大海黑沉沉一片,不远处的一片无名小陆洲。他们就在这停下来。

魔毯降落在海边沙滩上,夏洛撩起睡服下摆,一双脚丫踏进海水中,冰凉的感觉传上来。脚丫子踏着幼软的细沙,配着凉颯颯的海风。

令夏洛的头脑清晰不少。身体的热度减低,感觉舒服很多。胸口中的恐惧减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