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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长媳 第75节(1 / 2)

公府长媳 希昀 7920 字 2022-12-27

此处有一猎人养鸟的木屋,脚下铺着锦绣山峦,葱茏沃野,远处更有一片浩瀚的水泊,碧水青天,飞鸟盘旋,好一方早春的景象。每年燕翎祭拜完母亲,都要在这片山坡上坐至天黑才走,仿佛这山间的林风松浪就是母亲殷殷耳语。

如霜与如月已抵达山下,云旭携了食水与氅衣毯子送上来,安置好后又悄悄退开。

木屋背风处有一块木质台樨,燕翎在上头铺上锦毯,夫妻二人坐下歇息,念着今日是母亲忌日,二人都不打算进食,就用一些果子果腹,水囊里装着热水,宁晏吃了些冷果子再喝下一口热水,胸口终于熨帖多了。

宁晏发现燕翎好一会儿没说话,眨眼笑他,“你还在为淳安的事生气?”

燕翎轻嗤一声,摇头道,“我哪有功夫与她计较。”默了一下又道,“何况,她说的也没有错...”

宁晏原本还笑着,听了后面这句,面颊腾得一下烧了起来,尴尬道,“也不是这样的....”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这时,燕翎已偏头望过来,凝着她如玉的眉眼,西南角植了一颗松树,稀疏的枝叶随风荡漾,斑驳的光影覆在她面颊,她是极美的,

“你怪过我吗?”

宁晏浑身的力气卸了下来,颇有几分无奈,摇头道,“我没有。”

别人没有义务对她好,自父爱落空后,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抱不该有的期待,

“为什么?”燕翎不解,清隽的眸光凝在一处,心中甚至起了一些异样,妻子如此体贴,他本应该高兴,却莫名不舒服。

“为什么?”她嗓音喃喃的,杏眼盛满了困惑,这是个值得商讨的问题吗?

慢慢的,也明白燕翎的意思,她随口解释道,“你本是不情不愿娶的我,我也能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不会高兴,自然也没什么好怪责的...自嫁给你,我就告诉自己,做好为妻的本分,莫要给你添麻烦。”

燕翎心里顿时涌上一股酸楚伴随绵绵的愧疚,“对不起....”

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喃喃自责,“我那时,不是不想娶你,我只是不太想娶妻...所幸,老天待我不薄,遇见了你...”

他神情专注望下来,眸眼熠亮,宁晏对上他的视线,弯唇笑了,这说明她的丈夫对她是满意的,她很高兴。

燕翎下颚压在她发梢,往她额尖蹭了蹭,忽然意识到,宁晏对他始终如一,无论他好与不好,始终无微不至关心他,除了行宫那回醉酒失言,她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几乎无欲无求,固若金汤。

面对如此完美的妻子,燕翎却总觉得缺失了点什么。

燕翎下颚的胡渣虽然被清理过,总归有些痕迹,蹭的宁晏额头发痒,她忍不住瑟缩了下,“爷,您别闹...”

她嗓音又甜又软,恍若撒娇,眸眼亮澄澄的,如泉水般清澈。

对了,燕翎眸色忽然一亮,缺的就是这点鲜活气。

忍不住就想要留住这抹鲜活。

下颚挪开,换作唇瓣落在她眉心。

宁晏倏忽一颤,手指悬空抓起,无处安放,温热的呼吸泼洒在她额尖,唇瓣夹着一些湿热一点点往下滑,宁晏心快拢到了一处,长长的眉睫轻颤着,双手最终拽住了他胸襟,娇躯绷紧了不敢动弹半分。

燕翎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她双唇,如清晨被朝露洗刷过的玫瑰,妖艳诱人。

心中生出想要攫取芬芳的念头,情不自禁贴近她莹润的面颊,肌肤薄薄的纤毫可现,一手揽住她腰身,一手拨开她耳鬓的发丝,捧起她皎月般的面容,轻轻碰触到了她的柔软。

碰了一下,仿佛还不够,口生焦渴,忍不住含住了那小巧玲珑。

那张俊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碰到一处时,她下意识瑟缩了下,闭上了眼,这是他第一次亲她,连着呼吸也颤了几分,手狠狠往他胸襟一抓,燕翎浑身的血液被她激得要沸腾,腰间力道加重,逼得她不能后退,随之灵尖往她唇齿探去。

湿漉漉的滑液伴随那一点青果酸涩的气息一瞬间充滞进来,宁晏一下子懵住了,脑海一片混沌,停顿的片刻,舌关已被他撬开,他不费力气捕捉到了她的甜软。

仿佛整颗心被他钳住,水津津地含住吸吮,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与不适涌上脑门,本能先于理智作出反应,宁晏双手用力将他推开了。

第60章

松风无声从耳边漫过,呼吸仿佛被夺走。宁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身子僵如石蜡,仿佛有一张网从当空罩下,将她笼在其中,架在火上烤。

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甚至连抱歉二字也说不出口,那种口舌交缠的感觉太奇怪了,她接受不了,手指深深嵌入掌心,脸上被腾腾热浪焦灼,僵硬地不敢挪动身子,更不敢去看身侧男人的表情。

冷风簌簌灌入袖口,燕翎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再如何,他也明悟,宁晏不喜欢这样的亲热,她拒绝了。这一辈子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胸口一阵紧缩,喉咙发堵,所有过往的画面在眼前一帧一帧闪过,甜蜜的,冷清的,欢声笑语,酸甜苦辣,织成一场迷梦。

现在梦碎了。

整个人落寞地坐着,如入定的老僧。

谁也不敢做声打破这片尴尬的沉默,就仿佛是一艘意气风发的快船,骤然撞上难以逾越的关口,不敢掉头,也前进不了,只漫无目的漂浮着。

有那么一瞬间,燕翎就想掉头走了,他怕这一离开,便是万劫不复,再也回不了头。

两个人就这么各坐一端,麻木地待了半刻钟。

直到木屋前方那条山径传来淳安公主的呼唤,“晏晏,咱们可以回去了吗?”

宁晏身子一抽,从迷茫中抽身而回,双眸轻颤转身看向身边的男人,燕翎在同一时刻扭头,朝另外的方向起身离开。

宁晏木了一下,起身追过去,绕过木屋,一眼看到淳安公主与戚无忌立在下山的路口,淳安公主笑眯眯朝她挥手,“晏晏,我找到一条捷径,我带你下去。”

淳安公主醒来时人躺在帐篷里,戚无忌守在外头,她看了一眼天色,天际忽然起了一层云团,担心变天便提出离开。

寒风吹乱了宁晏的鬓发,她看了一眼燕翎的背影,抿了抿唇快步越过他,来到淳安公主身旁,淳安公主未发现异样,高高兴兴牵着她的手离开,转身时还特意朝燕翎挤了挤眼色。

戚无忌看着二人携手往山下去,扭头瞥向燕翎,燕翎瞳仁如一双黑窟窿似的深深凝望宁晏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

戚无忌眯了眯眼,敏锐发现了不对劲,上前走向他,“你怎么了?”

燕翎目色低垂,沉默半晌摇摇头,“没什么。”这种事他又如何与戚无忌提。

他先一步离开,脚步不紧不慢,刻意与前面保持着距离,只时不时盯着宁晏的背影,露出迷茫与不解,就跟骤然给了他一记闷雷,他脑门被击中,至今不想接受,也回不过神来。

戚无忌越看越觉得出了事,只是燕翎不开口,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宁晏挽着淳安公主的胳膊,心不在焉听着她絮叨,能感受到身后凝着那道视线,她苦笑着吐不出气来,忽然一个不留神,脚下绊住一根藤,踩空一个洼口,人往前扑了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