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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1 / 2)

待又一圈儿溜了下来,连伴云都泛上了困意,估摸着府里的人都快走得差不多了,车厢里的二人才算停歇。

谢知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衣物被扯得零零碎碎,原本好好盖在她肩头的披风也缠绕至她的腰间。

男人手掌拖住她的腰,单手不紧不慢帮她系着腰上的坠带,抬眼见她两只眼睛都要哭肿了,还愤愤地看着他,委屈得简直不像话。

他唇角微伸,抚慰般地捏了捏她的腰窝,温声哄道,“今夜不闹你了。”

谢知鸢哼唧了一声,眼见着男人帮她系好了腰带,嫩白的脚丫子一下子踹到了他的腰际,“表哥坏透了,现如今自己舒服完,夜里又不陪我睡觉。”

显而易见,她话里的睡觉是单纯的睡。

谢知鸢见不得表哥夜里又去书房,且怀疑他方才如此对她也是因着晚上没工夫寻她的缘故。

柔软白皙的玉足落至大掌,陆明钦又摩挲了两下,这才俯身拾了鞋袜,一面为她套上,一面道,“往后都陪你。”

“真的?”谢知鸢睁大水眸,她一下子起了身,半边胳膊撑在腰后,探着小脑袋问男人,“可是夫君上头的不再刁难了?”

陆明钦斜斜睨了她一眼,有些好笑道,“哪来的刁难,脑袋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怕是将他按上话本子里那些身世可怜的主角了吧。

谢知鸢再哼道,“夫君又不同我说,我便只好瞎猜了。”

陆明钦替她穿好了鞋,倾身过去揽住她的腰,直接把她抱到怀里,“今夜过后,圣上约摸要将我外派,阿鸢可愿同我一道?”

谢知鸢乖乖地搂住他的脖颈,仰着脸问,“外派?夫君会不会有危险?”

怎么这么突然就要外派了?

陆明钦摇了摇头,如今局势看似平和,却因焕帝先前的所作所为,早已成了一滩浑水。

焕帝自以为能掌控全局,实际上却养虎为患,为奄奄一息的上清教借了火,若是从前的他倒是不惧,可如今他有了软肋,有心之人难防便似春桓那般的,他总不可能时时都得以注意到。

方才他对焕帝所言的每字每句都算是在激将,若是先前他递折子自请离京怕是不能得偿所愿,可今夜过后怕是不一定。

正巧江南那边近日落了冻灾,但与下边人上报的却有很大出入,其中的猫腻本已让焕帝有了派人前去查探的打算,可愿意去那的人身份不够,身份够的又不肯离京,此事一拖再拖,迟迟未找着合适的人选,

若他去,倒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其间种种还不能同阿鸢作过多解释,他三言两语说了些好处,抱着她往外行去,“此次,算是明贬暗升。”

谢知鸢把脑袋缩在他怀里,迎面而来的风刮得脸皮子生疼,她吸了吸鼻子,“表哥去哪我便去哪。”

说完,她揪着他的带子,又轻声问,“只是......要去多久呀,我还得同娘好好告别。”

陆明钦闻言眼底不由得带上笑意,虽说就算阿鸢不愿同他一道去,他不论用何手段也会将她带至身边,可由她主动说出来到底不一样,

“最长不过一年。”陆明钦臂弯又往里压了压,替她挡住大半边风,温声道,“折子还未递上去,等年关结束咱们再走。”

谢知鸢点了点头,连带着小手也躲到了他的怀里取暖。

*

正月二日便比前日热闹许多,夜历浮华得好似全盛京的人都出来凑热闹。

街上人流如织,好在盛京城街道宽敞,尽管大家伙儿都裹得厚厚几层,但也不显拥塞。

云孟落边上的拐角处摆着个暖烘烘的糖人铺子,师傅手里捏着细细的小勺子,腕部极稳,指腹在铜棍上轻轻一抖,手底下的八戒便做好了,摊前挤着的娃娃们顿时将脑袋往后仰了仰,发出一阵惊呼。

不远处行来个身姿高挺的男人,手里拎着好几袋糕点,连脖子上都挂了个精致的小编布包,

他看着面前一堆小萝卜头叹了口气,

将袋子全部用一只手抓住,空出的大掌一下子里头捏住只不听话的小家伙。

“表哥——”被他掐住后颈的女孩忿忿回头,漂亮的一双黑眸顿时瞪得溜圆,“干什么呀,在看画糖人呢——”

她今日套了件厚厚的大氅,里头是水红色的夹碎窄褙小袖短袄,小小的一张脸在绵实的一圈毛绒里,鼓起来时像极了小汤圆。

陆明钦把这只小汤圆从摊子前捏了出来,他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大掌轻举到她面前,眉目低垂,“让你不要乱跑,若是走丢了可如何是好?”

方才他替她去买酥宝斋的梅花酥,让她在原处等,可这闲不住的小坏蛋一转眼又不见了。

男人拇指与食指间捏着好几层牛皮纸,拎起来时糕点鼓鼓囊一大叠,直接能将他的大半张脸罩住,小指上还挂了两个香囊,是她方才央着他买的钗子。

谢知鸢讪讪一笑,“糖人摊子就在对面嘛......”她忙转了话题,“我请夫君吃糖人,吃我模样的糖人让你出出气可好?”

陆明钦微愣,反应过来是不由得无奈笑笑,由她牵着手到了摊子前。

谢知鸢仗着自己高,越过身前吵吵嚷嚷的小萝卜头们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着师傅道,“麻烦这位爷爷照我们的样子捏两个糖人可好?”

说完又冲边上的男人挤了挤眼。

师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夫妻俩,眯着眼瞧了半晌,才笑着喊了声好嘞,便颠了颠锅中的黏糖,开始拉起丝来。

摊前的孩子们见又有糖画可以瞧了,纷纷眼巴巴探着小眼看,又开始乐呵呵地笑起来,

谢知鸢垂眸看着他们的脑袋也跟着傻乐,额前一阵发凉,她调转视线,不料正巧撞到表哥的目光中。

男人的瞳仁墨黑,平日里总有沉沉的压迫感,可如今却含了落灯的暖光,谢知鸢宛如快要被火灼伤的小鸟,羞怯着迅速转移了目光。

“夫君怎么,”她唇舌开始打起架来,“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了......”

陆明钦略倾身过来,身上的气息一道随风散溢,他垂睫仔仔细细看了看,目光耐心温柔,末了笑了笑,“没有脏东西,是阿鸢好看。”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