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40节(1 / 2)

染指珍珠 旅者的斗篷 7677 字 2023-03-03

新来的侍女叫涵秋,颇有双巧手,给戋戋梳了个时兴的妇人髻。成这一趟婚,除去发式变了外其他的都没变,甚至连下人对戋戋的称呼都没变,依旧是小小姐。

她问涵秋那东西在哪,涵秋道:“公子说成婚之后,您就不用再避子了。”

涵秋是沈舟颐挑来的侍女,她能很准确地转达沈舟颐的意思。

戋戋深感棘手,难道自己还真给他生孩子不成。

她问:“他呢?”

沈舟颐一早出去,帮大皇子做义诊。

戋戋出逃数日可能有所不知,个把天前临稽泥沙失流,加之大雨下得急,洪涝闹得好生厉害,不少平民百姓都流离失所,就连贺家也在节省开支用度,屯粮屯菜。大皇子既想要得民心,似募捐、义诊、施粥盖屋这些表面工夫可少不得做。

戋戋才不理会沈舟颐去哪儿,只要他不在府中她就舒坦。往寿安堂,老太君对她的排斥情绪比从前略好,祖孙俩颇说了几句知心话,可能是老太君也怜惜她被强迫嫁给不喜欢的人吧。

吴暖笙病病歪歪地养病,常常半夜咳黄痰。戋戋过去服侍汤药,又问那户人家在她离开的这段时日有没有再找来。

吴暖笙为难地说:“时逢凶年,贫民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跟我哭丧穷,一定多要钱,可我手里实在也没钱了,再者就要变卖首饰。首饰都是登记造册的,我一旦给变卖,老太君定然察觉,找我麻烦。”

抬眼见戋戋头上簪有五六根钗坠,根根靓丽漂亮,不禁叹道:“他对你倒还不错。”

戋戋缄默不语,也不敢说以后给钱的事她来想办法。吴暖笙被贺老太君看得紧,她被沈舟颐看得更紧。

吴暖笙又咳嗽了阵,忽然想起来:“对了戋戋,你亲娘想见见你,说当初后悔卖你了。”

一直跟吴暖笙要钱的就是戋戋的亲生母亲家。只因当年吴暖笙产下死胎,深恐贺老太君把她扫地出门,所以斗胆托人买了个新生的婴孩,便是戋戋。本来当时银货两讫,谁料戋戋那亲娘这些年来纠缠不休,隔三差五就朝吴暖笙追索钱财,否则就要把换婴的事抖落出去。

戋戋痛然:“我不会见她,我没有亲娘。”

吴暖笙叹道:“也罢。如今你也有了好归宿,前尘往事便不提。”

说着吴暖笙精力耗散,咳嗽不休,实在再无精力和戋戋说话。戋戋帮她掖好被子,不打扰她,守护她一会儿才离去。

不多时有位脸生的贵妇前来拜访戋戋,姓卫,说是戋戋的故交。戋戋心想自己也没什么姓卫的故交,一问之下才知道,那贵妇是顾时卿的夫人。

顾时卿她倒记得,沈舟颐年轻时的同窗。

原是晋惕虽人在边疆,心却时时刻刻牵挂着戋戋。晋惕收到密报说戋戋逃婚不成反被沈舟颐逼婚,心急如焚,苦于暂时无法回帝畿,便修书一封给士人顾时卿,命他代为打探戋戋的情况。顾时卿一个大男人如何进贺府,这才又托付自己的夫人海氏去拜会戋戋。

好在沈舟颐不在,否则这等乱七.八糟的夫人是见不到戋戋的。

卫氏知道晋惕和沈舟颐为情敌,她夫君既为晋惕做事,自然她也向着晋惕说。为了劝分戋戋与沈舟颐,卫氏神秘兮兮地说沈舟颐养了个外室,“世子对您深情一片,小姐怎可把终生托付在这等花心的男人手中?迷途知返,尚未晚矣。”

卫氏还道戋戋是自愿嫁给沈舟颐来着。

若非卫氏提醒,戋戋还真记不起沈舟颐外面还有个妾。当下不动神色,好言好语送走了卫氏。暗暗盘算,她与沈舟颐既成婚,那妾室是否也得接进府邸中来?有那美貌妾室在侧,沈舟颐没准能对她放松些。

晚上鼓起勇气和沈舟颐一说,沈舟颐倒没像上次那般抵触,戋戋现在是大娘子,后院的事都由她管,她若不介意的话,接进贺府中来也行。

然当戋戋提出明日去外宅看看那妾室的人品、相貌如何时,沈舟颐的态度却骤然冷硬,拒绝:“你不准给我出门。”

戋戋一怔,脸色青白。沈舟颐顿了顿,如果戋戋想见月姬,可以派人把月姬接到府中来,而不劳烦她出门。

戋戋死死掐着衣袖,只得妥协。

沈舟颐将她纳入怀中,倒在床榻上,又放浪了整宿。戋戋忍着强烈的呕吐感,不知今后还要和多少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第二日午牌过去,沈舟颐那位爱妾才乘青呢软轿姗姗而来——那是个极其柔静贤惠的美人,冰清玉润,比花比玉,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月姬给戋戋请妾室茶,礼数周到,无丝毫倨傲挑衅之处。

戋戋初次见到月姬,没什么好的见面礼,便从衣袖抠下颗圆润的大珍珠送给月姬。这套裙衫还是沈舟颐给她从苏州订做的 ,也叫她糟蹋了。

其实月姬在外宅听闻沈舟颐成婚之事,黯然神伤了甚久。昨日听闻新夫人传召她去贺府,栗然不安,想是要挨一顿刁难,却没想到新夫人如此和善可亲。当下花颜愁蹙蹙,目光带晶莹。

沈舟颐正好这时候过来,瞧见妻妾俩一坐一跪,月姬还淌着泪的情状。

一些陌生的情绪在心头滑过,他忽然升起几分试探之意,便对戋戋道:“夫人昨日是自己提出要接月姬过来的,怎么摆款儿欺负人?”

他叫人扶起月姬,目光幽幽打量戋戋,说是责怪,却又不像。

戋戋道:“我没有欺负她。”

沈舟颐诘问:“那她怎么哭了?”

“是她自己哭的。”

“是吗?”

月姬见家主和主母口角,连忙澄清,说是夫人赏赐一颗大珍珠,自己感动不已才哭的,并非夫人欺负了自己,夫人对自己好得很。说着,还把戋戋赏赐的大珍珠拿出来给沈舟颐看。

沈舟颐不看则已,瞥见那大珍珠的瞬间,原本带有淡淡微笑的脸顿时凝固下来。

戋戋也受不得委屈,幽怨道:“既然你觉得我对你的宠妾不好,那我不妨就真对她不好些,免得平白受冤。”

她拂袖从他面前走过,袖口空荡荡,本该镶嵌珍珠的地方全是线头。

沈舟颐感觉自己的心意也被抠掉了。

他沉沉道:“站住。”

戋戋发拧,头也不回。

沈舟颐无语,还真长本事了。

月姬不晓得戋戋的来历,更不晓得她从前是贺府最受宠的幺小姐,自然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她侍奉公子,哪次不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似这般任性妄为不敬夫君的妻子,她还是头一次见。

月姬怜然望向沈舟颐,软声叫道:“公子,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