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拖延时间，她已经有了选择！”

“那您知道她有了选择……为什么还要给她打钱？”

“为了稳住她”，令行止看着窗外，飞机缓缓滑行，飞往北京的飞机就位。李青山看着令行止的侧脸，突然意识到，市长刚才说“她已经有了选择”的时候，他的神色一黯，嚣张的底色是落寞。

她有了选择，但没有选择他。

是的，周兮野落地北京的时候，收到了来自银行的短信，五千万到账。她把短信删掉，把手机装到兜子里，走出机场，打了一辆车，“麻烦您，带我去天安门。”

出租车司机听周兮野的口音不像是北京人，打趣着说，“去看升国旗吗？看时间，国旗已经升起来了。”

周兮野无所谓地笑笑，“也不是，就是想去天安门看看。”

“外地来的？”司机接着搭话，“天安门必须去，那可是咱们国家的中心！一颗红心挂中央。”

周兮野点点头，一晚没睡，但她一点都不困。

司机自顾自地说着，周兮野没有打断，路灯都还亮着，清晨的北京，别有一番生机。

到了天安门，人群越发的多，很多的人都是过来看升国旗仪式的。周兮野站在故宫门前，看着巨大的、磅礴的城门，想到了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心情，红色国旗飘扬，那一刻她无比自豪、激动。

这是她的国，她站的地方是这个国家的心脏，那一瞬间，心中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热泪盈眶。

人群散开，周兮野在西长安街上漫步。离她想去的地方越来越近，周兮野的情绪反倒平静下来了。

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

站在中海南外面，不起眼的地方，举足轻重的地方。

周兮野停下脚步看着里面，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进去办公。但是，无所谓了，她抬脚往里走。

突然一股强硬的力量拉住了她。

“周兮野，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令行止从车上下来，喘着粗气，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青筋暴起。

周兮野看着他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开这里。第二，跟我一起进去。”

令行止无话可说，周兮野冷静地看着他，这股力量强大，让他害怕，更让他移不开眼。几秒后，他松开了周兮野的手，“这就是你的选择？”

周兮野点点头。

又过了几秒，太阳照射到对面的红墙上，周兮野没再等令行止的回答，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门内出来了七八个警卫，穿着军装，他们警惕地看着周兮野。

“我找主席，我要举报”，周兮野平静地说。

此心不动，随机而动。

令行止一震。

“你为什么来找我？”

“这件事，只有您能办到”，周兮野顿了顿，“党派的斗争理应在内部解决，不应该牵扯无辜。”

“之前你是叶利峰的人，现在，这份名单算是投名状吗？”

周兮野摇头，“我只是忠于我自己的选择。”

“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折磨他那么久，他都没说出来这份名单上的人。你作为他的好朋友，就这么轻易背叛了他？”

“如果他活着，他也不希望看到这么多人为了这个名单去死。况且，改革派也辜负了他，把他当作一枚引蛇出洞的棋子。”

“你想要什么？”

“安稳。”

“我以为你想求个一官半职。”

“不敢奢求。”

“也好……周兮野，你知不知道，你弟弟他为了你，不，确切地说，是在你遭遇不测的时候，他为了你私自调动战斗机和军用坦克，差点引起动乱的事？”

周兮野一愣，她不知。

“现在外忧内乱，我不想节外生枝……你的这一份名单，我也可当做没见过。但是，党派纷争都是因为这份名单而起，我需要一个替罪羊。”

周兮野看着眼前的人，一点都不像他们口中的疑心重、疯魔的样子，或许那只是一种手段。

“……但是，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名单上的人有谁。他们想造势出山，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只不过……周兮野，你要做一个选择，你弟弟，还是你？”

周兮野不卑不亢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