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丫头呀，只要是吃的，她都喜欢。”想起阿玉看见食物两眼放光的样子，齐修抬手遮住眼，嘴角却笑了起来。

“还说呢，每次我回教中，要是没给她带吃的，她准跟我急。”沉青宁环抱住膝盖，将头靠在上面，轻声细语的补充。

阿月是他们叁个人刚执行完任务，路上一起捡回教中的，当时的阿月像个狼崽子一般，以为他们要抢她的食物。后来拿到他们给她买的食物才温和下来，对着她们咧嘴一笑。满是污渍的脸上，那一双大眼睛仿佛闪着光，不知怎么的，偏偏击中了他们叁个。

教中的人很快接受了这个小姑娘，虽说有的人会‘欺负’阿月，但是阿月也明白也这是闹着玩儿，下次还是会找他们玩儿，这么可人的姑娘，谁能不喜欢。

每次出任务回来，他们总是会给阿月带各种吃的玩的穿的，教中的人都说他们在养女儿，可他们并不在意，阿月每次对他们展露出的笑容，就像是洗净了他们外出杀戮回来后暴躁的心，帮着他们重回宁静。

阿月虽然年纪小，但是从小乞讨的生活使得她更加敏感，虽说每次沉青宁他们回来时身上带着杀气，但是阿月一点儿也不怕，总是各种腻着他们，等着他们。

这样的日子过了叁年，阿月生辰的“我记得阿月最喜欢芸豆糕。”佟凡捏起一块糕点，一点点捏碎撒在地上。

前半个月，他们又要出任务，阿月跺着小脚，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他们，要他们发誓会带生辰礼物回来，而且吃的也不许少。他们当时举手发誓，又逗弄了一番阿月，才开心上路，内心盘算着要给阿月买什么生辰礼。

不曾想，这次的任务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赶在阿月生辰当日赶了回来，争先恐后的跑到阿月院中，却没有听到往日的笑声，正疑惑着，突然听到屋中传来阿月痛呼声。

沉青宁拎着剑，暴躁的一脚踹开门，快速冲进去。

残破的阿月躺在已经被血水浸湿的床榻上，意识朦胧，恍惚间听到声响，挣扎着扭头看了过来。

啊，果然是哥哥姐姐。她终于等到了。

沉青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她脑中一片混乱，手却下意识的递出礼物，想开口说些什么，嘴却无法张开。

早已朦胧的双眼溢出最后的笑意，“就知道......宁姐姐......最好了......苍白无力的唇努力扯出的笑，下一秒立刻消失不见，往日神采奕奕的大眼染上空洞，脸色也逐渐灰白。身上的痛感像是要离去，可又像是加重了。

“宁姐姐，我好痛.....”阿月撑着最后一口气，哭着对她撒娇。

“阿......阿月......”压抑住哽咽的声音，她握住如今皮包骨的小手，轻轻的给她手上的伤痕呼呼：“我给你买了生辰礼物呢，我发誓，这个比那两个家伙的棒多了！”

“谢......宁姐.....”

“你这丫头，谢什么呢，我是你姐姐啊。”察觉到小手不在温热，沉青宁盯着死灰的大眼，就像察觉不到一般，继续说着自己这一路的见闻，说着给她带了什么礼物。

讲述的声音从逐渐哽咽，变成嚎啕大哭。

齐修和佟凡红着眼别过脸，逃避般躲着这一幕。

不知道齐修从哪儿找了一副水晶棺材，说是可保尸身不腐。

叁个人小心翼翼的把缝补好的阿月放在棺材中，头边还放了她最爱的兔宝宝玩偶，这还是佟凡给她买的，阿月虽嘴里嫌弃，却抱着不撒手。

身上绣着粉色小碎花的被子是齐修从江南特意带回来的，说这样的花色，最适合阿月这样可爱的姑娘。

粉色的衣裙，小巧的平安扣是沉青宁特意从寺里给阿月求来的。她从不信这个，但是路过寺庙时听大娘讲这里最灵验，她才突发奇想给阿雨求来了平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