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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快乐(1 / 2)

44/快乐

五月底,距离高考十天不到。

学校里老师已经不怎么让做试卷了,只让查漏补缺,对着之前考过的试卷多看看自己的错题,然后就是保持心态,绥中过往出过不少本来成绩不错结果考场上过度紧张导致晕过去的、或是发挥失常的。

赵莉莉都跟陈眠说过好几次最近她本来唠里唠叨的爸妈都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就怕影响她的心态。

陈眠身边就一个沉域,两个高三考生住在一间房子里,没有家长也没有大人,门一关上就像是一座孤单的岛屿,那些寻常考生有的关怀照顾他俩也没照猫画虎给予对方,之前怎么相处现在照旧,一张书桌两张椅子一盏灯,一人一份复习资料。

偶尔陈眠写着写着困得直点头,就被沉域用笔戳脸,一睁眼就看见那人在灯下朝她笑,另只手里还拿着个手机,正在拍她犯困的照片,相册都不知道囤了多少张,偷拍还挺明目张胆,在陈眠面前玩笑似的威胁,说,陈眠这算不算你的黑历史啊,以后婚礼上放这个你不得形象崩塌?

他说婚礼时语气自然,陈眠却顿时就清醒了,比咖啡都好使。

这些记忆穿插在日常生活之中,像散布在枯燥乏味高三生活中的渺小星辰。

书桌上日历倒计时红线划掉一天又一天。

五月三十一日,距离高考还有七天。

六月一日是周四。

班主任临时决定把晚自习改成考前动员,关心了学生们的心理健康,又说了些类似于所有人都未来可期的鼓励话语,原以为到这儿就结束,结果又来了个新节目。

——让同学们上台说说心里话。

这话说出来原本趴在桌上的人全都被无语到,有男生直接就喊,老师,我们的心里话真的能说吗。

班主任手撑在讲台上笑得眯了眼,“你们想就能啊,真以为有老师不知道的事儿啊?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这都要毕业了,给你们个机会,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放飞自我,毕竟高考完之后想聚在一起都难了,就当放松。”

这话说出来,底下立马有些人蠢蠢欲动。

正当大家都在推搡着怂恿彼此赶紧上去时,班主任已经打开了电脑,插了u盘播放了首那些年,音乐一出来,有人立马哇了起来。

有男生被怂恿上台,笑得害羞含蓄,目光看向下方,想和某个人读同一所大学。

话刚说出来立马一片起哄。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来往讲台上挤。

“王杰,我早就想说你了,宿舍熄灯还躲在被子里打手电筒背书,以为我们不知道是吧?没揭穿你而已,你卷死个人了知不知道?别的宿舍七点起,我们宿舍六点起全因为你,卷王非你莫属,但我们全宿舍成绩提高也要感谢你,祝你考上理想学校咯,无论我们六个人以后还在不在一个学校,能不能做舍友,也希望能一直做朋友。”

“我也要说!”一直默默听着的赵莉莉举起了手,她朝陈眠眨眨眼,在老师冲她抬手的动作里,低声对陈眠说,看着我啊!

然后她走上了讲台。

陈眠直起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讲台上站着的赵莉莉身上。

听见她笑着说,“我想对陈眠说,高中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能和你做朋友,或许在别人眼里的你高冷又不好靠近,但是你真的是一个超级棒的女孩子,高一我们就在一个班,那时候和你不熟,话都说得少,只觉得你好漂亮哦,结果分班我们又在一个班,还同桌,这时候才熟络起来。”

“然后才发现,你跟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你像是贝壳,外表看着坚硬,内心却是珍珠。我们一起度过了高中三年,春夏秋冬都在一起,一起上厕所一起去便利店,我想说,陈眠,我很开心能和你做朋友,如果能读同一个大学就最好了!如果不能的话,也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赵莉莉走下台,眼睛也有些红,看着陈眠,两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赵莉莉轻声问,“我是不是好俗啊?我最后那句话是不是特别非主流啊?”

陈眠笑着点头,“是啊,你好俗啊莉莉。”

“没办法啦,我不希望大家都有人表白,而你被漏掉嘛。”

单曲循环的音乐一句句唱着青春,这种煽情陈眠不感冒的,哪怕跟沉域看些所谓的谁看谁落泪的电影,她都冷淡看完全程,泪腺像是失灵,沉域点评过,说看样子就算他失忆走到她面前要饭,估计她也只会拒绝说先生我不认识你。

可是此时此刻,她还是没能逃过这种被刻意熏染的告别仪式。

跟周围的人一样,红了眼眶。

赵莉莉是陈眠唯一的朋友。

在没有遇见赵莉莉之前,陈眠一直觉得亲情友情爱情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从小学开始就有女孩子结伴一起去厕所、一起去便利店,可陈眠更多都是独来独往,不是没有人靠近过她,问她要不要做朋友呀,邀请她周末一起去游乐园。

但陈眠都拒绝了,直到赵莉莉出现,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陈眠,我好想跟你做朋友哦。

教室风扇呼啦啦的吹,窗外春蝉不停鸣叫,窗帘被风卷起又落下。

耳畔全是平时不敢倾诉的心事,有人说作业真的太多了希望大学不用再写这么多试卷啦!也有人说学校真的好严格不准带手机导致他们错过了好多新闻,球赛都没得看。

大家都说,以后就自由了。

又在以后的自由里,怀念着被克制的高中生活,对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说着希望以后也不要被距离拉开感情。

文三班全员沦陷的消息传到了理科班。

传消息的人正好去厕所,路过那边听到音乐跟此起彼伏的吸鼻涕的声音,往里看了眼,就跟亲历邪教现场似的,平时一块儿打球摔破膝盖都没哭的朋友都在里头擦眼泪,他就觉得邪门了。

立马跑回自己班,又看了一屋学霸还在面无表情地刷着试卷。

最后回到自己位置,扭头跟后座插着耳机边听歌边刷题的沉域说,“沉哥哥,你女朋友哭了。”

沉域抽了根耳机,抬眸看向他,眼里就说了四个字:放什么屁。

男生立马就急了,“真的,他们一整个班都抱头痛哭,他们班主任都在讲台上擦眼泪来着,看着挺吓人,不信你去看啊。”

陈眠哭?还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