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档子事情上，男人和女人截然不同，一个第二天神清气爽，一个第二天却显得有些颓靡。

睡到日上三竿，楚清冉都还有些没回神。

而顾商言已经买好了早餐收拾妥当的等她起床。

吃完饭，本来顾商言是打算在楚清冉这儿待会的，没想到临时接了个电话，有点名要他做律师的委托人，没来得及多待就走了。

这下子，楚清冉彻底感觉清净了。

闲赋在家的时间，天气也渐渐转凉了。衣服从一件短袖变成长袖外套，楚清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长长了一小节。

楚母打了个电话问女儿：“今年过年回来过吧，咱们一家人聚一聚。”

以往楚清冉大都是在婆家过的，离婚后第一个春节，她不想让楚清冉一个人待着。

楚清冉也觉得没有问题，楚母笑着打趣：“这次回来打算带谁回来？”

楚清冉无奈的抚了抚额：“谁也不带，就咱们一家三口。”

“行吧，看来没人得了咱家女神的心。”

今年春节比往年要早许多，楚清冉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到车站的时候，接到了陆季阳的电话。

“晚上记得看我的节目。”这事一直没定下来，虽然一直在排练，可是节目到前几天才定下来。

春节晚上能有什么节目，楚清冉惊了：“春晚？”

那头的男人和楚清冉比起来平静多了：“昂，和人合唱一首歌。”

这牌面可比楚清冉想的大多了，她一直没感觉陆季阳复出大获成功，但是好像现如今如果真不成功好像也不可能上得了节目吧。

她的沉默成功挑起几分火气，陆季阳在那头啧了声，“我说你是个假粉吧，看不起谁呢。”

他怎么觉得他在楚清冉这儿没点好形象呢？

楚清冉听着他熟悉的语调，忍不住笑了：“是了是了，你可真是棒棒的。”

“哄小孩呢你。”陆季阳觉得挺没劲的。

“新年快乐。”她语调温和，看着楚妈朝她挥手走过来的时候，轻声说道。

陆季阳的嘴扯了扯，微微上翘：“行了，春节快乐，祝你万事如意。”

*

年夜饭，楚妈妈做了不少。

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天上飞的都有。楚清冉瞧着这一大桌饭菜心就不由得一暖。

楚爸爸和楚妈妈达成了默契，没有一个人问女儿的情感问题，一家三口气氛和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楚清冉觉得今天的海鲜有些腥，总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她一拧眉，楚妈妈就放下筷子，疑问的看向她：“怎么了？”

楚清冉指了指海鲜：“没事，就是觉得有些腥。”

她指的是螃蟹，楚妈妈也皱了皱眉：“不会吧，前一天买的，都吐干净沙了，我也放了黄酒和姜片，应该不会腥啊。”

说着她夹了一个，又给楚爸爸夹了一个：“老楚，你觉得腥吗？我觉得还好啊，没什么味道，难道我厨艺下降了？”

楚爸爸尝了尝：“女儿说腥就腥呗。”他砸吧砸吧嘴，也没觉得腥。

楚清冉又吃了吃其他的菜，除了海鲜，她觉得猪蹄也油腻腻的让人恶心。

可以往她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涌入心头，一下子让人魂不守舍。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傍晚六点，一般来说药店还开着门。

一想到那个可能，楚清冉连饭都吃不下了。

她站起身，拿过一旁的衣服：“我去买点东西，等会儿回来。”楚妈妈都来不及拦，就瞧不见人了。

“怎么回事，突然出门，家里缺啥了？”

楚爸爸也不知道，“等闺女回来了就知道了。”

结果等人回来了，两人也没看到楚清冉买了个什么东西，就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楚妈妈想了想，家里还真没卫生巾。她都绝经了，平时家里也没人，自然不会留这个东西。

家里人没问，楚清冉微微松了口气，吃饭尽量也不碰油腻的东西和海鲜。

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她还在会不会是怀孕。

如果是的话，孩子是谁的？

以前和江城晅在一起，一直没要孩子，所以一直都有避孕。

自从离了婚，她的月经就特别不调，时常这个月来，下个月可能就不来了。这次也有两个月没来月经了，她想了想这两个月和两个月前的月经。

会是谁的？

上一次月经结束后，和卫昊做过、和陆季阳做过、和顾商言也做过。

父亲也只会是三人中的一个。

如果真的怀了，怎么办？

陆季阳的脸适时在电视中出现，可他唱的歌，一句也没进楚清冉的耳里。

好不容易熬过春晚时间，等到楚爸爸楚妈妈都睡了，楚清冉才在厕所试了试。

五分钟后，结果是双杠。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她捏了捏手里的验孕棒，脑子里一片混乱，正巧，门外传来敲门声：“清冉，好了吗？妈妈有点急。”

老房子里就一个厕所，楚妈妈起来等了半天了，都没瞧见闺女出来。

楚清冉白着脸开了门，楚妈妈还在纳闷，顺势低头瞧见她手里拿的东西，愣了愣，尤其是那上面鲜红的两条杠实在是明显，一点尿意都没了。

“怀了？”她问。

楚清冉点了点头。

“要么？”她又问。

楚清冉抬眼看着母亲，咬咬唇：“不知道。”

脑海里的杂念太多，一时间是想要做母亲的想法，一时间是陷入孩子是谁的混乱。

“妈，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她说，“可能验孕棒不准。”

这一晚，两人都没睡好觉。

到了医院，抽了两管血，又等了半个小时，结果出来了。

人绒毛促性腺激素大于10，确诊怀孕。

大夫又给开了个B超，照下来，怀孕9周加三天。正好两个月前。

见家长

按照日子推算，楚清冉已经可以排除这个孩子是卫昊的了，哪怕前后推迟四天也不可能是他的。

那就只可能是陆季阳或者是顾商言的了。

楚妈妈接过单子，心底的猜测终于还是成真了。其实昨晚联想到楚清冉见不得海鲜和猪肘的时候，楚妈妈就已经觉得是了，今天不过是再一次求个保险。

本来还想说什么，可看见楚清冉比她还魂不守舍的模样，一时间默默陪着她，也不说了。比起他们，楚清冉才是做决定的人。

正沉默着，电话铃声响起，楚清冉恍如隔世的惊醒，拿起手机看了看。

是陆季阳，她抿了抿唇，接了电话。

“怎么样，昨天节目看了吗？”他问，“你在干嘛？”

楚清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化验单：“我在医院。”昨天的节目她一点都没看进去，今天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季阳一愣，追问道：“怎么了？生什么病了？”但凡是一般小感冒啥的，楚清冉也不会去医院，只会在家吃点药熬着。

“没生病”她顿了顿，手里的化验单被捏起了几分褶皱，“我怀孕了”

一句话，那边寂静了好几秒，半响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陆季阳深吸了口气，保持平静道：“你老家在哪，我来找你。”

楚清冉没料到他是这个回答，撇头看向窗外：“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

“要了吧，我养。”他说，“你家在哪？我订票过来。”

不是他的，他也愿意，但是陆季阳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个孩子一定是他的。

楚清冉被他哄着说了住址，等挂了电话，便对上了母亲的眼神。

“是谁过来？”听到女儿说孩子不一定是电话里的那个人的时候，楚母就是一惊，想多问一些，但是一开始没问，现在问就感觉更不合适了，只能强忍着问到底是谁来。

楚清冉这才发现，陆季阳都没有见过她妈。

她想起昨晚上春晚节目出现的陆季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来了你就知道了，你见过。”

昨晚上刚见过

楚妈妈顿时带入顾商言或者卫昊了，两个男孩她都见过。不过如果真的要谈论做父亲，她更期望是顾商言，卫昊显然不够成熟。

回去的路上，楚清冉默默的上网查询起来，什么时候能够做亲子鉴定，哪怕陆季阳胡乱认下，她也不想给孩子胡乱找爹。

“妈，你说我能要了这个孩子吗？”活了快三十年，楚清冉第一次以一个母亲的心态来看这个世界，她的手抚摸在还没隆起的小腹，有些迟疑的问着楚母。

楚母微微叹了口气，“想要的话，你就要考虑好，要结婚吗？单亲母亲很难，经济上妈妈不担心你，就是孩子总需要一个父亲的角色。”

楚清冉摸着小腹，视线渐渐从弥漫变得坚定，如果检查出来是陆季阳的，那她会看陆季阳的态度决定需不需要结婚，如果是顾商言的，她也会问，毕竟如果以后分开，谁也不想莫名有个孩子。

回了家，楚爸爸也从楚妈妈那知道了这个事，神情也有些不大好，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事情，女儿也大了很多事情也没有全跟他们说，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时间，等待着那个男人到来。

下午四点，陆季阳的电话再次打来，“我到机场了，马上就来。”

等楚清冉去楼下接他的时候，他正从出租车上下来，穿着大衣，包裹的严严实实，手里还提着两三个纸袋子，不知道是什么。

瞧见楚清冉，他立刻小跑了过来，没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颇为紧张的看着她，“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楚清冉摇摇头，带着他网上走。

“几个月了？”他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她知道再问孩子月份，淡淡道：“9周加三天。”

陆季阳算了算日子，心底愈发有底，按照这个日子，就是他在别墅里跟楚清冉胡天胡地的日子。

临到家门口，楚清冉才看清楚陆季阳买了什么，有药材，也有一些大牌保健品。

瞧见楚清冉的视线，陆季阳道：“在机场买的，临时来，没准备好，下次会再准备好点来。”

算好日子

才第一次登门，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次。陆季阳顺竿子爬的能力让楚清冉自愧不如。

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功夫和陆季阳说笑，打开门，自己先走了进去。

楚爸爸和楚妈妈这才看到了陆季阳，裹的严严实实，只能瞧见头发丝。

眼睁睁的看着陆季阳把伪装给脱掉，楚妈妈越看越觉得人眼熟，反倒是楚爸爸率先认了出来：“你和昨晚春晚那个……”

不等楚爸爸说完，陆季阳笑了笑：“伯父伯母好，我是陆季阳。”

同名同姓！

这下连楚妈妈也反应过来了，她看了看楚清冉，瞧见楚清冉躲闪的眼神，难得有些生气，这就是她所谓的她见过！

见过个屁，闺女什么时候跟明星在一起了？

因为这一打岔，一下子全家的重点都歪曲到自家闺女居然和上电视的人在一起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趁着楚爸爸跟陆季阳说话的功夫，楚妈妈把楚清冉拉到一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靠谱吗？娱乐圈的人？”

论靠谱，最靠谱的那个人现在远在海外。楚清冉也觉得陆季阳不靠谱，可是从接了电话到现在，他却一点没有平时的吊儿郎当，反而给了她信心和力量。

沉稳极了，露出了他八面玲珑的模样，只见她爸现在就已经和他快称兄道弟就知道了。

也是，混娱乐圈能混出头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他虽然现在不及以往，可也是大风大浪经历过的人。

“就是刚发现那个人出轨的时候发现的，妈，我也就是稀里糊涂地认识的。”

现在想来，她真的要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和陆季阳搅合在一起的，当时没想那么多，单纯的就是想要找个男人报复，结果反而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

楚妈妈迟疑片刻，压低声音问：“你离过婚他知道吗？”

楚清冉点点头，何止是知道，那天的修罗场主角就是他…

她有些头疼的道：“妈，那件事他又帮我处理一些，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