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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爹(1 / 2)

卫无忧一向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才肯钻营,穿来之前,对汉代历史的认知仅限于:

一、他爹是大将军;

二、他表哥是冠军侯;

三、老刘家的皇帝十有八九是个双。

他一边打着哈哈卖萌糊弄卫青,一边强打精神看起了视频。

原来这酎金夺爵,是元鼎五年才会发生的事情,离今年还有十二年。

所谓“酎金”,是汉代诸侯在祭祀时,随同酎酒献上的黄金,一般由列侯共同筹得。秦汉时期,谶纬之术盛行,秦始皇还曾得过“亡秦者胡也”的谶言书,整个民间更是对此有信仰。

偏这一年,献上去的酎金不仅缺斤少两,还成色奇差,惹得刘彻大怒,转头就夺了106人的爵位。

这里面就包括了卫无忧的倒霉哥哥们。

夺爵不可怕,当皇帝的或迟或早都要加强中央集权,说你酎金里掺了屎,那都得捏着鼻子认下。

让他奇怪的是,这三个惹人头疼的小屁孩究竟是怎么封侯的?

独榻上的萝卜墩子毫无自觉性,压根没拿自己当小孩看,然而他的精力很快就跟不上了,光幕消失在虚空之中,卫无忧已经困得摇头晃脑,直打哈欠。

卫仲卿见状,伸出布满老茧的厚掌,接住儿子的脑壳,随即满面春风又笨拙的将人提溜过来,让他的脑袋躺在自己膝上。

卫无忧模模糊糊间,感觉到自己枕在卫青膝头,闭着眼问他爹:“阿父是跪坐?”

卫青讪讪:“……阿父又忘了。”

卫无忧小声责怪:“我不是说过跪坐不好吗,阿父是武将,若是骨头哪处伤了,不可逆转,到时该当如何。”

不是他夸大其词,西汉这种跪坐的坐姿,很容易让髌骨增生,甚至让脚趾骨的跖趾关节产生“跪踞面现象”,畸变成日.本人的腿型。

因此,卫伉这个大兄箕踞而坐虽然不雅,卫无忧却不以为然。

他甚至盘算着,长安如今已经完全接受了榻的存在,几乎没人只坐一卷席子了,再过个一二年,也该顺其自然的萌芽出座椅。

到时他画了图纸叫人打造出来,先在侯府里试行。

r />  卫青可不知道幼子打算拿他这侯府当试验田,踌躇半晌,道:“这次突袭高阙大捷,陛下要亲去军营,封阿父为大将军。”

果然没记错。卫无忧给自己的记忆力点了赞,顺着卫青的话:“阿父不喜欢当大将军吗?”

卫青摇头。

“那是跟随阿父作战的叔伯们没有封赏?”

“自是有的。”

以他的为人,便是自己的军功不要,也要为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讨来该有的一份荣耀。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卫青轻叹一声:“陛下……还有意为你三位兄长封侯。”

卫无忧:?

封侯?就这?

这就是他们仨封侯的原因?

卫无忧小盆友哭笑不得,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而且这馅饼过了十二年,抠门的汉武帝还得问你要回去。

可见刘彻这人,不能处。

卫无忧晃晃脑袋,心底给刘彻默默打了个叉,同时,给老爹发了朵小红花。

卫大将军平日用兵时就心细如发,对儿子更是如此。

他原本担心卫无忧瞧见三个兄长都封了侯,唯独他什么都没有,再叫孩子伤了心,这才提前打个招呼,谁知道这小子怔愣片刻,眨眨眼,“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卫青也莫名跟着乐了:“这孩子,笑什么。”

卫无忧爬起身来,问:“阿父以为一门四侯,可算得上光宗耀祖?”

卫青正色:“自是荣耀,但……风头过盛弊大于利,阿父怕他们担不起。”

“那便是阿父辞不掉这份恩赐了。”

卫青点头应是,丝毫不觉得与五岁稚童这般对话有什么奇异之处。

他们父子一向如此。

在卫青心里,他们家无忧就是最厉害的天才儿童,不过时运不济罢了。能有幸做他阿父,便该不由分说,一世站在他那头。

卫无忧一手撑着肉嘟嘟的脸颊,很快就有了主意:“阿父可知,大兄在鸿都门学与人玩六博之戏,一言不合打了好几个人。”

卫青咋舌:“逆子,叫他顶缸都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