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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2 / 2)

公孙曜的神情也越来越严峻,不过面对周梨却万分感激,“那府衙中百来人,我不信没有一个人发现,却无人告知于我,无非不过是怕麻烦,今日多谢小周掌柜了。”

“大人这话倒是见外了,说起来,当初我姐姐的事情,还要多谢大人与我们胡闹呢!”周梨也不是什么傻子,尤其是那次下雨,看到乔装成富商老爷的公孙曜后,就留了心。

然后自然也就发现了当初那个算命先生,可不就是他么。

恰好那时候公孙曜也在八普县做县令,时间也是对得上的。

公孙曜哑然一笑,"没想到竟然叫你发现了。"不过他倒不觉得是玩笑。毕竟这世间之事千百种,若是墨守成规,怎么能解决得了所有问题呢?

所以非常事就要非常法来处理。

又朝周梨道谢了一回,“多谢你提醒,我也好早些想办

法。”旁的州府自己管不住,但是治下这一方百姓,总要顾着的。

“大人这话倒是严重了,芦洲有您,是芦洲老百姓百世修来的好福气。”

公孙曜也没多停留,毕竟怕人闲话,只同周梨说了几句,便从中出来,付了赢钱,便带着自己的猪舌头匆匆走了。

事关老百姓吃饭,便是一等一的大事,什么都比不得了。所以他回到衙门之中,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首要先将余同知和通判都给一并叫来,商量此事。

他二人一个负责督粮,一个负责着钱谷,如今喊来,问清楚当下仓中确实存粮多少,钱财又还有几何?

只是结果都不大理想,公孙曜注定是要为此事焦头烂额了。

他这里如何,周梨不知,毕竟已经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告知于他,作为一个小老百姓,自己是尽了力的。

如今也就只能顾着自家了。

元氏果然听了周梨的话,买了不少粮食回来,存放在陈粮底下。

如今他们吃的都是从那阵子上搬来的陈粮,按照家里这人口,约莫是能吃到年后二月左右。

虽是不如新粮,但总是好过饿肚子要强。

周梨起先也想过将这些陈粮拿出来卖,但又怕搬出搬进次数多了,招人耳目,也就只好作罢了。

这日元氏正从买了半袋子麦子回来,和周秀珠说着话,那正方脸便找上门来,“小周掌柜可是在?有好消息,外地来了两位老板,想要租了那酒楼去。"

元氏一听,也不同周秀珠闲话了,忙扛起麦子进去,很快便将周梨给喊了出来。

周梨已经从元氏口中得知了有人要租酒楼的事情,见了正方脸自然是欢喜,“这是天大的好事情,已经空闲了好一阵子,我还怕在这样下去不住人,腐朽得快呢!”

说话间,两人只去了牙行里。

客人还在那头的茶水间等着。

路上两人自然是说起那七夕的事情,正方脸一阵后怕,"我本想着芹娘自打伤了这腿,一直都在只能困在那院子里,平日街头都难以去一回,七夕那日便带她到河边放河灯。”

也亏得是街上人多,芹娘那轮椅实在是寸步难行,两人便放弃了。

不想他们俩才返回家中,就听得河边传来的噩耗,

可不是一阵后怕嘛。

周梨听罢,也与他说原本约好了杜屏儿她们也去放河灯,因被元氏喊住折元宝,才没去成。

都说是机缘巧合,又是那命中注定,将这一劫难给错过了去。

可见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只说了这么一件事情,便已是到了牙行里,当下正方脸便领了周梨去见那两位外地商人。

因早前已是同两位客人提过,这做主的是个小姑娘家。

但是两人看到周梨这年纪,还是稍微有些诧异,甚至是起了压价的心思,只想着小姑娘家家的,能懂得什么?必然是好糊弄。

可是几句言语交锋,两人便知道是看走了眼,只得将原本的价格道出来。

又来回拉扯,正方脸做了中间人调和,总算是说好了价格。租两年,押金是半年的租子,往后退房,如果不是人为破坏,自然坏掉的桌椅门窗地板,甚至屋顶,酒楼里的每一根材料。

这样押金周梨都全退,可人为破坏的,便要按照市场价格折算。

为此,当下还专门领着他二人去了一回酒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了个清楚。

然后忙到当天傍晚,便签了合同,周梨得了那租子,正方脸见着她带在身上不放心,便与她一起去钱庄存放起来。

方告辞离去。

周梨本来还以为,应该今年租出去是无望了,没想到这城中之事更迭过快,早前那案子早叫人遗忘了,听说那钟易光被拉去菜市场砍头那天,都无人问津。

被关注的程度还不如抓到的保皇党的余孽要高呢!

这两个商人也是有心谈,周梨也不想拖下去,价格也算是合心意,自然就一次给签了合同。

这样干净利落的人,牙行里也喜欢来往。

也正是如此,那正方脸对她的事情才如此上心。

走的时候,周梨与他交托,帮忙找些漆树苗,若是能大些的也好,只要能种活都要。

正方脸自然是给记在了心里。

而周梨这头回到家中,只将钱庄的票据给元氏收起来,"放在元姨您那里吧,你若是见着合适的粮食,咱多买些也不打紧,没了银钱你便直接去钱庄拿。”

元氏本想拒绝,自己没钱了,柜台上找柳小

八拿也是一样的。但是转而一想,阿梨大了,没过两年就要及笄,要和阿初圆房,到时候可要风风光光办一回,可不得存点钱么?

可阿梨存不住钱,到时候如何置办嫁妆?于是元氏就给收起来了。

又与她说起杜屏儿要及笄的事情,问着周梨,“你如何想?”

“到底是姑娘家一辈子最重要,也是唯一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好日子,自然是要办的。咱们是比不得大富之家,可到时候也要请了隔壁的婶婶过来帮忙,她家里子孙满堂,合适得很。”至于钱财,这能花费得了多少?自家又不缺人力。

元氏自是同意了,想着过几年阿梨要及笄,也要办一回,现在算是学一学。

可杜屏儿却觉得没有什么可办的,自己无亲无故依靠他们生活,还要劳烦他们给自己花费这些银子,不大愿意。

周梨知道她的顾及,便道:“往后表哥来了,叫他给银子就是了。”

可是杜仪几时回来,哪个晓得呢?

但杜屏儿后来听说元氏已经带着礼去把人都请齐全了,便作罢。

要说这一家子,这几年来,只怕也就办了这么一回热闹事情,大家自然都高兴上心。

所以杜屏儿这及笄自然是没得差。

只是过了这及笄,她也是个大姑娘了,不过两日便有媒婆来问。

话说杜屏儿虽然口不能言,但相貌清秀,又做得一手极好的女红,好些人家都瞧中了。

也不嫌弃她是哑巴,反而觉得这样的媳妇说回去,家里安安静静的,也不会同婆母拌嘴,好得很。

果然,这事儿如何人怎样,是好是坏,全凭着大家往哪个方向想。

往好的方面想,坏事也能变成好。

元氏那里却只先给——回绝了,她眼里杜屏儿还是个小姑娘家,如何能做得了人家的媳妇当得了母亲?二来也想再等一等几年,若是杜仪能回来,由着他这个做兄长的将妹妹送出阁去,再好不过了。

杜屏儿上次被那几个纨绔子弟吓着了,也没有那想法。

只是多拒绝几回,又说要再留三两年,媒婆们相互晓得了,便也不再来问。

热闹了一段时间的家里,也回到了寻常。

院子里那书房外面的银杏叶子随着秋风一卷,铺得满

地的金黄,旁边往里的小池塘里,周梨梦想的荷花倒是种了进去,但是今年因为晚了些,没开花。倒是高高矮矮的长了不少叶子,只是过几日秋霜一来,多半全都会焉了。

鱼也不是什么观赏鱼,而是能吃的草鱼,肥肥美美的,从那荷叶底下钻过去的时候,能瞎见那银白色的肚子。

看得安之想吃红烧鱼,周梨立马就拿了网子来抓了一条,提着往厨房里去。

家里自打有了香附和月桂,她俩手脚麻利,莫元夕轻松了不少,几乎就只负责煮饭了。

而且大部分时候,还有人来帮忙。

只是周梨这鱼还没送到厨房里,就被阿黄跳出来截胡了。

安之和周梨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一回,才反应过来,急忙去追阿黄。

可是阿黄叼着鱼,已经麻利地爬到屋顶上去,好叫两人望尘莫及。

“算了,阿黄馋了好久的鱼,而且它最近瘦了好多,叫它吃,安之不吃了。”安之看着已经开始啃鱼的阿黄,心里不舍得管它要。

周梨只好作罢,"我也不是不给它吃,就是那么一条大鱼,一顿也吃不完。"放着也坏了,多可惜。

可是周梨话音才落下,不知道阿黄从哪里招呼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小母猫,两猫相互蹭了蹭,然后一起埋头吃鱼。

"……"周梨傻了眼,什么天理,她让猫喂了狗粮。

不多会,全家都晓得阿黄有媳妇儿了。元氏便去访,晓得那只小母猫是无主的,也不知何时找上阿黄的,难怪阿黄最近瘦了许多,没想到竟然是把猫饭分给小母猫了。

今儿饿极了,才会抢鱼的。

干是往后安之再给阿黄准备猫饭就是两份了了走住石女之再结阿贾正亩猫收,就是两份了。

那只小母猫也自然而然家中住了下来,不用再偷偷躲躲藏藏了。

周梨想了想,阿黄如今饿成这样,一来是家里的确没耗子给它抓,二来到了这城里后,他也不似在乡下那般到处游走了。

如此自然是难以玩食,吃不饱是正常的。不过听说小白猫在猫猫的眼里,是极丑陋的,反而是那些个三花猫,在他们眼中反而是篮世美颜,所以阿黄看重了小白猫,是看中了她朴素的皮裹下有趣的灵魂么?

很快银杏树叶

就掉得光溜溜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白亦初自打中秋后就没再回来。

元氏见着天气冷,生怕他在书院里冻着,裁了棉衣,做了新鞋子,只叫周梨给送去。

周梨提着篮子,里头是些给白亦初的吃食零嘴,背上的包袱里,则是元氏给做的新衣裳。

她一早过来,这边静悄悄的,连带着瓦市那里都没有多大的动静,巷子里也不见半个人影。

只不过她来得不巧,这会儿白亦初没空,在上课,东西她是交给书院里给做饭浆洗衣裳的刘嫂。

她也不是第一次来送东西,与刘嫂碰面好几次,自然是相熟的,还说了些话,周梨才趁早走的。

怕一会儿中午,瓦市那边人多起来,她一个小姑娘走在这边终究是不妥当。

穿过了两条巷子,再走三条,她就能到北市的大街上了。

周梨正想着,加快了脚步,忽然前面那一扇小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光着脚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的姑娘从中冲出来。

那速度力道,好似谁家的小牛犊子从圈里跑出来一般,周梨哪怕离得远,也都被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样的地方,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属正常不过了。这本就是勾栏院里,有几个姑娘能心甘情愿待在这种地方?

如此自然是想逃。

周梨虽是同情她们,但是自己能力有限,而且人家掌柜也是花了真金白银把人买回来的,自己可不好做那烂好人。

于是她不敢多管,只是避开些。

那姑娘的确跑出了一段时间,也是奇怪里面的人竟然没有追出来,就这样无所畏惧地站在门边上,似乎是真打算放她跑了一样。

就在周梨疑惑之际,寻思着不要从前面过了,绕到旁边的巷子走,最多就是多走些路罢了。

没想到这时候,那小门里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顿时那已经跑到了巷子尽头的姑娘,忽然就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你倒是给老娘跑啊?”一个含杂着冷笑且又得意的声音从小门里传出来,周梨便瞧见了一个生得珠圆玉润的女人从中走出来。

她身上不知是扑了多少香粉,周梨离得这么远,但是从风里闻到了她那有些呛鼻的香气。

而丰腴女人身后,有个长着长脸的干瘦

婆子,胳膊底下夹着一个身着小辫子的姑娘,约莫就是-岁多的样子,她一支干枯的手,正狼心地往小姑娘屁股上打。

小姑娘一腾,那哭声自然是不断。

而那个已经跑到巷口又停下的姑娘,这会儿似乎在犹豫,也没有回头,也不知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丰腴女人瞎了出来,“你敢跑,这娃儿我立马就给溺了马桶去,反正我这逢春院,可不是白养闲人的地方。"一个还不知道要养多少年才能赚钱的女娃儿,她可不愿意费那闲工夫。

这话一出,那犹豫不定的姑娘,终于转过身来了。一双眼睛里含满了无尽恨意和不甘,却只能慢慢地走了过来。

她满脸的污垢,是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子的,可是那一双眼睛,周梨却是觉得有着几分熟悉感。

甚至叫她想到了一个人,但是她不敢开口喊,就怕对方知晓她与之认识,到时候自己有心赎她出来,那价格怕自己也出不起。

于是只将身体退回一旁的巷子里。

这会儿,那姑娘已经进门去了,看来已经完全放弃抵抗,彻底绝望,接受了这个凄惨命运。

丰腴女人早发现了周梨,见她如今躲到巷子后头,以为是吓着了她,便笑道:“你是谁家的姑娘,跑到这里来作甚?小心叫人绑了你到墙里去。"

然后回头进了小门。

很快周梨就听到了关门声,偷偷探出头来瞧,果然见那里已经没了一个人。

她说不得那丰腴女人是好是坏。说她好,提醒自己别一个人在这边乱跑,可是她又那样狠心,还要将那个一岁多的女娃儿溺桶里呢!

可说她坏,她又好心提醒自己。

周梨想,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坏人。她也不过是站在她的角度上罢了。

只不过她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如今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救人。

那必然是花慧了,那个叫长脸干瘦妈妈夹在胳膊底下要挟她的,没准就是老王那个小女儿。

周梨这会儿也没去纠结,老王那个儿子哪里去了。

只想着急忙回家,去找元氏。

但是走了两步,忽然听得瓦市那边传来的杂耍声音,忽然想起了云众山一行人。

他们这

些江湖游侠儿,又住在这一代,又是仗义之人,找他不是更好么?

于是立马就加快了步伐,只不过是往瓦市那边去。

瓦市这边也不见得比那布满青楼的巷子好多少,三教九流,听说还有人贩子来往,她这样一个小姑娘的确不安全。

可是架不住一颗救人的心思,她在里头转了两圈,挑了个年纪稍微大些的训猴人,"劳驾这位大叔,我想管你打听一个人。"

对方眼皮子都没抬,继续逗弄着身旁的猴子,但是一只手去在周梨面前展开了手掌。

好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周梨从自己荷包里那仅仅带出来的十个铜板,分了两个给训猴人。

对方这才道:“问吧。”但是怎么看,都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周梨开始有些怀疑,他会不会随便糊弄自己?

但钱都给了出去,这会儿又着急,一想起花慧被带进去,会挨一顿打或是直接安排她接客,周梨就接受不得。

于是忙问:“您可晓得云众山住在哪一条巷子?”

不想原本看着对此并不热忱的训猴人忽然扭过头来抬眼看周梨,将她上下扫视了一回,“你找他作甚?”

周梨眉头微皱,心想自己找云众山做什么?关他何事?又想起他刚才就算是拿了自己的钱,也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也学着他一般,将手掌伸了出去。

那意思明显得很,不是问问题么?我问你你要钱,那你问我,我自然也是要钱的。

这反而叫那训猴人愣了一回,不知她此举何意?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像是晓得了什么天大的好笑话一般,捧着肚子哈哈笑起来。

他脚边那猴子不知所以,见主人发笑,也跟着学主人的样子,吱吱唧唧地笑着。

周梨见此光景,一度怀疑自己遇着了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把我钱还回来。"说罢,就要上手去抢回来。

可猴子聪明,不但听懂周梨的话,也看出了周梨的动作,先一步从他主人手里将那两个铜板拿走。

训猴人也才止住了狂笑,伸手摸了摸猴子的脑袋,"干得不错三宝,晚上给你加餐。"随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周梨,"你这小姑娘可是胆子大,不晓得这是什

么地方么?我们的地盘,你还想将钱拿回去?”

周梨此刻满脸的怒火,也不打算理会他,心说这人虽然可恶,但他话也说得对,他的底盘上,自己是要冷静些,这钱就当是喂了狗。

于是要转身走。

见她要走,训猴人反而急了起来,"唉,你别走啊,你不是要问云众山嘛,我知道,我领你去。"

周梨这会儿却已经不信他了,"你告诉我便好,我自己去。"

训猴人见此,心想这小姑娘防备心倒是重。也不打算逗弄他,只指着前面那七拐八弯的巷子,“往里走,转过两个路口,最左边那条巷子的尽头就是了。”

周梨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半信半疑。

但经这训猴人一事,周梨却不敢自己一个人寻过去了,万一是人贩子呢?但是现在回家,这一个来回,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救人要紧,她又只能再次回到了武庚书院。

她原本是想找刘嫂子夫妻帮忙的,毕竟白亦初他们上课,怕是不能去打扰。

不想她才敲门,门就开了,不但白亦初在,小狮子他们也在,而且白亦初没穿院服,这模样分明就是要回家的样子,这三人凑在这里送他,定然是要他帮忙带东西。

几人相互见了,都不免惊讶。

周梨和白亦初几乎是同时开口。“你怎么回来了?/你要回家?”

小狮子见他俩说叠在了一起,忙解释道:"先生有朋友来访,两人在去了城外垂钓,今日便休息了。”

“所以你怎么又回来了?”白亦初见小狮子说完,又忙问起周梨。

周梨心里担心花慧,只忙将自己在巷子里遇到的事情说了个遍,又说自己原本打算去瓦市找云众山帮忙,但发现那边的人不靠谱,对方虽指了地址,可是她一个人不敢去。

“我与你去。”白亦初孩子将包袱递给顾少凌,“今日我怕是回不得家,给你们带不了东西了。”说罢,和周梨匆匆出了门去。

顾少凌三人拿着白亦初的包袱,你看看我看看你,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将他包袱往旁边的树上一挂,几人也打算偷偷出书院。

但是刚出门,看到自己身上这醒目的院服,便觉得不妥,又缩回脚步。"

上次准备的那些衣裳,应该还能穿吧?”挈炊开口问。

那是他们让白亦初帮忙准备的,都是些小叫花子的衣裳,就是专门穿了偷偷溜出去玩。

但是这一阵子,除了小狮子,他和顾少凌都长了个儿。

“将就着吧,现在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万一那瓦舍巷子尽头是人贩子,阿初阿梨被拐走了,以后谁给咱们带那么多吃的?”

于是三人达成了协议,又提着白亦初的包袱飞快地跑回了宿舍,将那藏在房梁上的衣裳拿下来。

换上便趁着刘叔夫妻没留意,偷偷跑出去了,直径往瓦舍那边走。

但是第一次偷偷出门,三人有些慌不择路,如今换上了那不合身的破衣烂衫,东躲西藏,好似贼眉鼠眼的偷子一般。

又说周梨和白亦初,现下已经走到了瓦舍,恰好碰见了训猴人,他看到了周梨连忙喊,“小姑娘,你怎不信我,还去叫了人来。”可是叫人也不叫大人,怎么只叫了一个小子?

而且看着如瘦弱,一看就是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读书人。

周梨懒得理会他,和白亦初很快便到了巷子里去,按照训猴人所指的方向,果然是找到了那条巷子。

白亦初示意周梨走在自己身后,"小心些,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跑。"说着,拉响了门上的铜环。

这里的院子多是一进门,便是人住的大通院,可不比其他地方,又有影壁什么后院前堂的。

所以一敲门,里头的人便听到动静。

粗声粗气的大嗓门从里传出来,“谁?”

白亦初满身的戒备,"请问云众山云大哥可在这一处落脚?"

他这话音落,那房门便打开了,一个人高马大小山一般的汉子站在门边,见着他俩,只觉得面生,“认识我们大哥?”

正说着,那院子里从缝隙余光里看到周梨的人便立即起身走过来,朝着门边的汉子笑道:“自家人,这就是小周掌柜。”

虽然当初只有一面之缘,但周梨也听出了这声音,一时欣喜不已,“端木大哥。”

那人也挤了出来,目光却是落在白亦初身上,笑着打趣,“这是你家小郎君么?”

“额。”周梨可不似旁的姑娘那般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