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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退却之路已不复存在(2 / 2)

婧花录 火志溟 9917 字 11个月前

走到门口,崔洁再次拉住他:“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请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也不要感到任何的尴尬,不要再多想刚才的事情了。只要你愿意,我们都可以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我——”

崔洁伸手抚住他的脸颊:“怎样都可以,怎样都没关系的。真的。对不起。”

打开门,看着寒寺喆慌慌张张走进对面的门里,崔洁恋恋不舍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眼泪依然会流出来,但对她来说这也只不过是几乎每晚的常态。她看向餐桌上的酒瓶,拿起它,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现在的供应越来越紧张了!没有人敢来了,除了部队的人。都是因为那些传言,什么斯格斯的部队就在这附近。他们也太大胆了吧!唉!我也害怕呀,都不敢出门了。多亏你又回来了,还能帮我干点活。村子里现在彻底没年轻人了呀!你说,你前段时间去哪里了呀!现在战乱,真不能到处乱跑呀,万一遇到斯格斯的人,那得多危险呀!听说他们真逮住过斯格斯的人,就在这附近。太吓人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呀!——对呀,你也不要到处跑了,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我是真不敢出门了,连大门都不敢出去了。还有,你去见你婶婶了吗?她们怎么样呀?唉!真是好多年了,我都忘了她什么样子了。”

老太太总是习惯唠唠叨叨,东扯西扯,乃至没话找话。她的嘴总是闲不下来,也绝不会放弃任何可以闲聊的机会,哪怕这意味着自己必须站在院子里。但终归有说累的时候,她回屋搬来一个板凳,抱来一杯茶水,坐在了墨语旭旁边,继续唠叨起来。正挥舞斧头劈柴的墨语旭,只能转身换一个角度,以防飞崩出的木屑打到这老女人。

“我也不敢跑太远呀!我也好多年没见到她了。但既然是海边,应该很好吧!”墨语旭说话很慢,他需要回忆所有撒过的谎,以防出现任何的疏漏。

“是是——但她们一切都好吧?斯格斯不是也从海上打过我们吗?”

“噢!那不再会发生了吧!”

“哪里都是担心的事情!”老太太叹起气来。

墨语旭将砍下的木柴堆好在墙角,又把院子简单打扫了一下,走回老女人身边:“没关系的,只要我不走,每天都到你这里来。有什么活需要干,让我干就行。如果你不敢出门,需要买什么东西,我给你买来就行。”

老太太对他的这番话充满感激,赶紧从兜里掏出钱放进墨语旭的掌中:“有你在真好,这里都没有愿意干活的年轻人了!”

“都没办法,现在的世道,自保都难了。”墨语旭接过钱,向院门走去:“那我明天这个时候再来?”

“好的,好的。”老太太也想往前走几步送她出去。

墨语旭见状赶紧拦住她,自己一人走出院子,认真把门关好。他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向两边望了望。尘土飞扬满是垃圾的两条路向左向右延伸开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的气息。他紧紧握住老太太给的那点钱,感觉自己的鼻子直泛酸。

“该死的尘土,该死的风。”他擦了一下眼睛,无来由地谩骂一句,离开老太太的院墙,朝村子中心的集市走去。

村子里的人口本不多,但大家住得却较为分散,使得村民之间的来往并不算特别密切。虽然墨语旭之前已经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他却从未深究是什么原因形成了这种分散布局,不过他庆幸能有这样的环境方便他在此藏身。只是去集市的路确实有点远了。

本来集市的规模就不大,加之此时已临近中午,许多摊子已经撤离,整个场子冷冷清清。但墨语旭熟悉的摊子还在,他很是欣喜,赶紧走上几步。

“你小子,好久没见了呀!”摊子上的女人看到他跑过来,也是惊讶。

“庄姐。有空再和你细聊哈。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都几点了,我都要收摊了。”女人比划着:“要不你把这些菜包圆了?”

剩下的蔬菜品相并不是太好,墨语旭盯着台子上那一袋袋扎好的蔬菜:“要不还和以前一样?我帮你送那些,你把这些送给我?”

“小旭。几天不见,胃口见长呀!”女人并没意反对,将剩余的所有蔬菜包进袋子里,并把台子上的袋子一一说明,敦促墨语旭一定要在做午饭前将所有袋子都送到位。

考虑到村民们住得分散,墨语旭从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差事,但迫于自己囊中羞涩,更是为了在村民面前混个脸熟让他们不至于在关键时刻怀疑自己,他只能尽量去做类似这样的苦差事。他不敢怠慢,扛起所有的大小袋子,说声谢谢再道声再见,赶紧小跑着离开集市。

这样的一圈下来,墨语旭回到藏身之处时,已经过了中午。将院门重新关严,他首先问起从房子里慌张探出头来的两人:“这一上午你们没有出去吧?没有人来敲门吧?”

“没有没有。”晨霖赶紧回答,“我们也没有出什么动静,只是按照你说的把面什么的弄好了。”

墨语旭很是满意,赶紧亮出自己带回来的菜:“我们可以生火做饭了。”

“难道我们就不能出去吗?”朱铄手里捧着那张一直藏在怀里的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开始蜷曲,显得陈旧。

“怎么解释你们是谁?”

“那我们到底要在这里躲多久?”

“我们要用几天时间准备好口粮,探听好四周局势,才能行动。”墨语旭盯着照片中的石莉安。在中午的艳阳照耀下,那个让墨语旭向往得到的人清晰在自己眼前。在多年之后,墨语旭感觉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那么充满吸引力。他避开照片走进房内,暗暗说了一句:“不知道还会再见到你吗,不知道还敢再见到你吗。”

寒寺喆紧紧掩住房门,却没有多余的气力再打开房内的灯,不是身体疲惫,而是心被压住。他只能在扪心自问,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错了或做对了什么。

但他发现眼前并不是纯粹的黑暗,他刚想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巴掌就已经实实在在扇到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从脸上瞬间传遍全身,耳边充斥着焦婧阳的谩骂声。他能感觉到她的愤怒,但所有其他的感官都已经混乱,他根本听不清楚她到底再骂什么。

最终,他看清了焦婧阳布满泪水的脸,也终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她那愤怒中夹杂进了无助的委屈:“——为什么,为什么。有一个石莉安,我忍了,我认了。为什么又出来个崔洁。她有什么好的,就是疯女人。你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你这个混蛋。你就是混蛋。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的——我——”她彻底显露在他面前,穿着他最喜欢的性感的短裙,扭动着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的身段,披散着比任何人都飘柔的长发,贴向他的身体:“你想要吗?你最喜欢的。我能给你她们都给不了你的东西。不是吗?这个你最清楚。”

他知道她正用尽一切手段诱惑自己,而之前自己那被强行打断的欲望也正寻觅着发泄的出口。“是的,我可以彻底为所欲为。”

如狼的利爪般,那不需要再被理性操纵限制的双手在她身上抓扯起来,根本不需要在意那样是否会带来伤害。自己那巨大的野蛮的身体,也只需要对她发泄出报复般最原始的兽欲。

尖酸的痛楚与深里的兴奋接踵而至,交错交织,如一张大网包裹着她勒紧着她,直到更尖酸的兴奋与更深里的痛楚迎来。她唯有的只有靠声嘶力竭的喊叫来缓解这一切。她在流泪,她在痛哭,意识到此时的他彻底的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怜悯。可她仍盼望此刻的他还能有半点在乎她,哪怕自己所遭受的蹂躏永远不要结束。

但他却在底层的兴奋中感受不到满足,在这纯粹的伤害和纯粹的折磨中,他无法得到自己期望的东西。在一切都最终发泄出去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他并没有找到应有的快感,只剩下疲惫的心灵无助的横躺下来,空空荡荡。

窗外一切都是昏暗的,连牧藻星的应有的那一点光芒都无处找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天阴了吗?是要下雨吗?”他努力略过额头和床头望向窗外,找寻无意义的言语来填充自己此时的空虚,但得到的也只是自己的声音在墙壁上的回响。他看向刚刚被自己践踏的伤痕累累的朣体,依旧尝试找寻缺失的兴奋感觉。但他又更想得到些许其他的东西,比如一个他希望的回应。

她却仍用真实的挑逗继续着:“怎么停下来了?这么一会儿就满足了?”声音中的颤抖无法被轻蔑的语气所掩饰。她不知道语言中的真实是否被他察觉,但她却得到了自己向往得到的东西。她被他紧紧的抱住了。

没有了挑衅的言辞,没有了假装的装腔作势,眼泪不知滑过谁的脸颊,她褪去所有强行给自己的轻蔑。

“对不起,我的确过分了,对于很多事情,整晚的事情,之前的事情——”抚摸着自己的暴力留在她身上的痕迹,他明白她是足够真实的,只是他忘记了。因为这真实并不存在于外表的影像,而是存在于她的内心。她的内心与其他看得见摸得着的人一样,拥有丰满的血肉,拥有完整的情感。

“我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我只是没有勇气承认,对不起。我无权——”

他吻了她一下,想要打断了她的话,但她还是说了下去:“我知道你喜欢她,我知道她能给你我无法给你的东西——真实,我不会——我尽力——但我——我真的不想——我知道无法避免,你们总会有可能发生什么,或早或晚。我只是不甘心,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我只是不甘心。可我又不想让你为难,我可以选择去无视。”

听着她矛盾的心情和话语,他不忍心再让她说下去,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认为自己还能对她承诺什么,也不敢再去对她承诺什么,自己的行为已经让自己的承诺变得廉价。他什么也没有说,只紧紧搂住她,想着应如何去补偿。虽然这个答案不可能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