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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我要(1 / 2)

暮云平(1V1) 凌星尘 6693 字 8个月前

纪南星见他不说话,转而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伤口,又搭了好一会儿脉,看着他脸色叹气道:“虽然房大夫替你伤口缝合得好,暂时没事了,但元气大伤,没个一两个月的,只怕养不好。将来也得小心……”

裴逸全没听见她说什么似的,只是睁着眼睛定定地盯着她看。

他近来总是这样,只要是白天醒着的时候,眼光便像长在了她身上一般,片刻都移不开。

而纪南星对着他,心情总有些复杂。

又心疼,又愧疚,又生气。

她不愿多想,起身去厨房取吃食和药。

魏胜安已日日到衙门办公,府里只有几个洒扫做饭的仆人,还是萧伯勤硬塞过来的,照顾病人的事,只好纪南星亲自做。

这倒是正中裴逸下怀,他深知若不是自己突然病倒了,纪南星绝不会对他这样温柔,甚至都不会睬他。

听话、服软,该怎么做,他很清楚。

江南多产湖鲜河鲜,今日中午便有一盘清煮河虾,纪南星坐在裴逸床边,耐着性子一只只剥虾。

裴逸小心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她衣角,轻声问:“我们总在魏郎君府上叨扰,是不是不大好?不如另找个地方……”

纪南星打断他:“费那个劲干嘛?你现在不能随意折腾,等你好些了,估计姚娘子的医馆也弄得差不多了,我便可直接搬过去。至于你……”

她回头看他一眼,又埋头剥虾,“你总该回京了。堂堂的国公,不见得总流落民间,圣上还等你回去给他练兵呢吧。”

裴逸沉默了。

她要赶他走。

纪南星将虾剥了一半,倒进饭中,又往饭里倒了半碗鱼汤,搅和成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饭,拉着裴逸半坐起来给他喂饭。

他乖觉地张嘴,双眼低垂,睫毛微微颤抖。

饭太烫,他吃得慢,吃了半碗便疲乏不堪,捂唇咳嗽起来。

纪南星叮嘱过他咳嗽得忍一忍,所以他尽力将咳嗽都压下去,忍得额头直冒冷汗。

纪南星只好放下碗,轻轻给他拍背道:“歇会儿再吃。”

他缓了一会儿,待咳嗽停了,忽然极小声道:“你说过要养我的。”

纪南星一愣。

裴逸脸上热热的泛着红晕,“那日在你家,你说过……以后我也不用练兵打仗,你会养我的。”

纪南星“嗯”了一声,“可那日我也说过,让你好好想一想,要不要跟我成亲,你也答应了。可结果呢?你想好了吗?”

裴逸抬起头来,目光变得热切:“我想好了,要。”

纪南星森然摇头,“当时的机会你不把握,过了这么久才想好,晚了。”

裴逸无言以对。

她说着重又端起碗,吹了吹勺中的饭,硬是一勺一勺地喂到他嘴边,不让他再有说话的余地。

在裴逸面前,纪南星是个专断独行的大夫。

让他躺下他就得躺下,让他吃药他就得吃药,让他闭嘴……他就得闭嘴。

但她也是个体贴温柔的大夫,在这里没有旁的事情,也没有旁的人,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每日从喂饭喂药,到梳头掖被,无微不至,弄得他心里既飘飘然,又凄凄然。

想当她的病人,可又不想只当她的病人。

好在此时与当年在凉州时又有所不同,不再缺吃少药,萧伯勤和姚素心两个人送来的人参鹿茸给裴逸当饭吃都吃不完,他身子恢复的还算快。

正值江南潮湿濡热的梅雨季节,人每日都是浑身黏糊糊的,纪南星平时总是挑了午后裴逸睡着的时候给他擦擦身,清爽一下,他一般都睡得迷迷糊糊,任由她摆布。

而那令人欲火焚身的毒,一次也没有发作过,纪南星甚至怀疑是不是年月太久,毒性已经褪却了。

这日姚素心约纪南星白天去她找好的医馆察看。

姚素心办事雷厉风行,她花了半月时间,寻了个位置大小都合适的现成医馆,二话不说砸钱买了下来,将一应用具药材,甚至柜上抓药的伙计都留了下来,只换了自己人来当掌柜,又从绣坊中调拨了几个能干的管事嬷嬷过来。

请纪南星来,主要是先给医馆的人讲讲规矩,检视一番还缺什么,顺便再去她自己的住处看看。

医馆大门朝着主街,后门通往一个精致小院,原本便是医馆主人居所。姚素心已派人将小院主屋重新粉墙修瓦,又将满堂的家具全部换成了新的。

院中一角植了小小一片竹林,碧绿生青,竹香沁人心脾。

临川富庶百年,当地吃穿用度无不精致,连家具用物都比京城细巧许多,深得纪南星喜爱。

医馆已准备得七七八八了,纪南星只提了要改几处小地方,再有个几日,便可开张了。

纪南星回去时已是傍晚,而裴逸不在床上。

她寻到后面净室,只见裴逸将自己泡在了浴桶中,半躺靠着,双目微阖,还挺惬意。

“伤口虽然长好了,但也不能泡太久哦。”她站在门口远远地喊。

裴逸睁开眼坐直了,又默默地对她伸出手。

热水将他泡得全身微红,看向她的双眼满是期待,水珠沿着他脖颈肩头一路滑落,将他白皙的肌肤映得莹莹发亮。

纪南星的脸也不知为何突然就红了。

她脑子还在犹豫,双脚却已自行向他走去。

她走到浴桶边去扶他起身,他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她,整个人都压将过来。

“别别别……”纪南星慌忙搂住他水淋淋滑腻腻的腰,“地弄湿了……当心摔倒……”

旁边架上挂着擦身的长巾,但她根本腾不出手去拿,待好不容易将裴逸从桶中扶出来时,她的衣裳都已经蹭的湿透了。

他还是一个劲地往她身上倒,手软脚软的,仿佛骨头都被人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