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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憎恨曾经还有,十二年里为她的她,这几个月为她的她,一件件的也将那些如风中的沙吹没了。

何况,这一切都要怪那魔族细作从中作梗,致使师妹与她走到这般地步。更使得师妹如今还魔种缠身,遭人猜忌。

李怀衿心中对魔种主人,下种之人再多了一层杀意。

她望着少女尖俏的下巴,眸色仍淡淡的,却温柔。手指微动摩挲少女的皓腕,她低声道:“这些天,你消瘦了。”

兰云云紧张的心里直打鼓,然后莫名其妙听到李怀衿说这一句。

兰云云:?

兰云云差点绷不住,还好她接着听到李怀衿接着说:“从始至终,你都只是受害者。”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下你。”

“师姐!”

确定能活下去,兰云云这下是真激动了。

她小脸扬起来,带着泪花的眼睛蓦然睁大,这下总算可以宣泄自己的情绪了,她几乎直接扑去李怀衿的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呜呜呜…师姐…”

李怀衿动作一顿,她感觉胸前的衣襟都被少女的泪水一点点打湿了。

这刹那她又好笑又心疼。

*

从青岩回仙门,便是如仙鹤日行千里,风驰电掣,大地上的山川河流如剪影般不断倒退,也足足花了八九天。

一行人最终在飘渺云雾间的仙山前停下,这里一派祥和,树荫绿植各得其乐,亭台楼宇点缀其间,飞瀑恢宏,灵兽出没,生机盎然,不愧为人间仙境。

长长的登山玉阶上,雄伟的铭刻清河剑宗的牌匾下,一行白衣仙者目视乘鹤而来的行众。

兰云云还没来的急细看,就敏锐的发现了两个她害怕的老面孔。

一个是掌门身后朴素衣着,身形却笔挺的凤煜。

一个是人群吊车尾,面容平和,眸光却盯紧女主方向的胜羽。

众人也注意到了李怀衿身后的兰云云,虽早已叫青雀传信解释清楚,不少人看向她的目色仍然不善。

李怀衿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不说话,却握紧了她的手。

温暖似乎也传递让人心安的力量,兰云云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

“回来了。”

山明子欣慰望着李怀衿,话毕他转头望着兰云云:“好,好,你师妹也回来了。”

“师妹…”

为首的弟子里就属凤凰穿的最朴素,看上去人也憔悴,偏生长的俊朗,无端有种颓丧的美感。

他一发言,后排远远的一众弟子便惊异的小声议论起来。

“凌旭师兄不是说去悔过崖了吗?丢了五雷令也能出来…”

“唉,不愧是凌阳子师叔的弟子,人有后台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前排的众人看上去面色无异,唯独憔悴的凤凰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望着那张他日夜思恋的面容,只觉得的无论怎样的煎熬都不算折磨了,耳边哪些刺心的话他强行压下,瞧着师妹仍是淡淡的望着他,按耐不住,他向前,想要靠近她。

直到乍然见到这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授云!”

凌旭川剧变脸般调转脸色,大喝一声:“你这罪徒!现在还不跪下!”

兰云云:?

山明子一愣,身旁怒目金刚似的男人却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冷冷看着刚下仙鹤手足无措的少女。

众目睽睽,李怀衿蹙了蹙眉,将少女护在身后:“师兄,慎言。”

“小师妹身中魔种,为魔胁迫,却仍不忘仙门风骨,想尽办法打探敌情。醒悟后,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与我坠崖,何罪之有?”

凌旭想过有人为这罪妇辩驳,可是打死他也想不到,为这罪妇辩驳的居然是师妹!

从没想过和师妹争论的凌旭脸都青绿了,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李怀衿。

只觉得失望和心痛交织,凌旭顿了顿,这才缓过气,一字一句声沉如铅:“何罪之有?师妹!她犯下的一条条,一道道,我想,谁最清楚!!”

感觉到身后少女的不安和害怕,李怀衿回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淡淡开口:“可这些从始至终不是她的本意。何况她已经受到惩罚。”

“魔种根植三魂七魄,若不从于其种者,痛彻如刀绞,刺如片剐,人间极刑亦莫不如此。”

眼看李怀衿一副要护到底还让他莫名觉得色令智昏的模样,凌旭嘴唇气的发抖,仙众亦调转枪头不信任的看着他,他气急败坏,终于搬出了与师傅商讨的底牌:“自玄霄君神主未在,魔种便无治愈可能!她若真的存了骨气,当场便该叫自己再入轮回,而非做了恶事还一副无辜作态!”

“昔日她能因胁迫,而害你!安能知晓她接下去能为了胁迫!害了那细作要求的任何一个人。”

“她想苟生,偏偏是这魔种让她活不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师妹,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