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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负债累累(二更合一,还赌账加更。...)(1 / 2)

李玄霸只剩下咳嗽,不需要喝药的时候,李世民生病了。

他晚上做噩梦,惊醒几次,第二日就开始流鼻涕。

李玄霸将苦药递给李世民,李世民看着弟弟的眼神十分幽怨。

李玄霸毫不心虚地与哥哥对视。

瞅什么瞅?和我无关!

李世民默默喝药,默默憋屈。

李玄霸好奇:【你不问更详细的内容吗?】

李世民喝完苦药,一副人生看淡的沧桑表情:“我还小,等我长大些,再来承担这些重负吧。”

李玄霸同意:【我早就说过了,叫你别问,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李世民想把鼻涕擦在弟弟身上!

“我问什么了?!”李世民对弟弟的颠倒黑白表示强烈愤怒,“我什么都没问!”

李玄霸想了想,发出一连串咳嗽敷衍过去。

李世民只病了三日就恢复了元气。

李玄霸则仍旧在咳嗽,连晚上都会咳醒。

但御医和孙医师都说李玄霸这副身体吃多了药也不好,只是一点咳嗽,最好靠自己撑过去。如果实在是咳得厉害了,就吃几片用蜂蜜腌制的枇杷叶润润喉咙。

夜咳太耗费精力,李玄霸便向老师们请了假,白日里不咳的时候就补觉。

李世民还是要上课的。李玄霸的夜咳影响不到他。

兄弟二人虽然还是住一个院子,但在他们八岁生辰时就分床睡了,各有一个小屋子,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布置。

李世民有些担心李玄霸晚上没他照顾睡不好。

但这是李玄霸坚持要求分床睡的,因为二哥的睡相随着他开始疯狂窜个子,变得十分的不老实。

他们这个年龄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腿偶尔会抽筋,晚上做梦时也会疯狂乱动。

李玄霸还算安静,顶多翻身勤了点。

李世民就厉害了。他有一次在梦中打了一套长拳,生生把李玄霸给捶醒了。

李玄霸不敢置信地坐起来,借着月光看哥哥在床上先练拳,再双腿来回踢蹬奔跑,最后腿脚结合,一边跑一边乱打一边说梦话“杀”。

你要杀谁啊?!是不是你还要来一个“吾好梦中杀人”?!

正在长个子的小孩睡相真可怕。

窦夫人得知此事后,大笑着给两人分了房间。

他们的房间是挨着的,书房仍旧公用,房间之间还有一道小门直接相连,不需要先出门再进门。

那之后,李玄霸终于睡上了好觉。

不过睡午觉的时候,两人还是习惯性地在书房榻上一起将就一下。白天李世民睡眠浅,睡相还算老实。

或许小小的唐太宗不是“吾好梦中杀人”,而是“吾好夜中杀人”。

当两个孩子刚分床睡时,窦夫人有些担心两个孩子是否能睡得习惯。

李世民也抱怨,他已经习惯醒来时先看看弟弟有没有盖好被子。如果他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摸,结果什么都没摸到,肯定会惊醒。

听到哥哥说的话,李玄霸有一点感动,但还是坚决不肯和睡相变差的哥哥一起睡。

当晚,十分担心的窦夫人前来看两个孩子是不是不习惯。两人都睡得特别香。特别是李世民,一个人睡在了床的正中间,那四仰八叉仰面酣睡的模样,别提多惬意。

窦夫人心情复杂。结果就只有她担心得睡不着吗?

特别是二郎!你看你睡得多沉!捏你鼻子都不醒!

窦夫人没来由的有些难过。在看到两个孩子虽然分房睡了,但还是一如既往亲密,她才好受一些。

高颎、宇弼和虞世南将李世民的课减少了一些,让他早些回家教弟弟。

李世民蹦蹦跳跳上完课就立刻回家,给李玄霸补课。

自从习了骑射之后,李世民的心就有些定不住,不像五六岁那样能安静看书,习化课的态度敷衍了一些。

只有当李玄霸生病的时候,李世民又变回了那个能静下心来读书的乖巧生。

“因为我现在不仅是生,还是你的老师。”李世民卷起书本,模仿高颎授课的神态,“好好,别偷懒。”

李玄霸乖乖听课。

性子随着年龄增大而变皮了的李智云趴在李玄霸的背上,脑袋从李玄霸的肩膀上探出来,也乖乖听课。

李世民吐槽:“你这不能算乖吧?”

李智云道:“小五就是乖!”

李玄霸道:“趴趴小五难道不乖?”

李世民翻白眼。如果小五变成了李元吉那样的小混球,肯定都是阿玄的错。

李玄霸的咳嗽彻底好了的时候,杨广已经来到榆林,准备回洛阳。

同时,杨广给东京洛阳改了个名字,从此以后就叫“东都”了。

朝中不知道“东京”和“东都”有什么区别,大概是因为皇帝喜欢吧。

皇帝不仅把“东京”改成了“东都”,还改了许多称呼,比如把州改成郡,把度量衡改回汉制等。或许他是以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要让大隋像大汉一样强盛的决心。

李玄霸能重新上课时,水灾已经结束。灾民们结束了流浪,回到遍地狼藉的故乡,从淤泥中重建家园。

杨广没有通过佛寺,直接以皇帝施恩的名义给灾民们发了赈济粮。

他还特意派兵将灾民接到榆林,然后当着启民可汗等突厥贵族的面给这些灾民赐予食物。

食物很多,灾民吃不完还能拿走,纷纷跪谢皇帝天恩。

突厥贵族惊讶大隋的富庶,恭维皇帝的仁慈。

他们说,若是在草原上遇到了灾祸,吃不饱的牧民直接就会被抛弃。牧民的价值还不如牛羊。也只有中原王朝这么富庶,才会把珍贵的粮食赐予没有价值的贱民。

突厥贵族虽是恭维,但也是说的大实话。

杨广对左右感叹道:“突厥可汗真是太残暴了。大隋的百姓当庆幸他们是朕的百姓。”

左右大臣纷纷赞同。

高颎虽不在朝廷中枢,他在朝中交友无数,皇帝北巡的事还是会很快传到他的耳中。

比如皇帝要求把灾民送到他面前,由他亲自赐予粮食;

比如皇帝又和巡幸江都时一样让沿路进贡精美的食物,雁门太守丘和进献食物精美便升官,马邑太守杨廓让皇帝不满意就被皇帝免官,沿路官员争相比拼进献食物的奢美程度;

比如皇帝让宇恺造观风行殿和行城,行殿和行城就是陆地上的“龙舟”,连马都难以拉动,需要许多人一同拉动才能在陆地上行走;

比如皇帝走到榆林的时候心血来潮想要修长城,于是征发百万丁夫,西起榆林东至紫河,二十天内修完了一条长城;

比如皇帝终于来到了太原,觉得这里很好,立刻要求建造晋阳宫;

比如皇帝又想去大臣张衡家看看,但不想绕远路,所以征发太原百姓加急新修了一条九十里驰道直通张衡家……

至于用过分奢侈的排场款待陪同入关的启民可汗什么的,都是小事了。

这些都是八月二十三日,皇帝到达东都洛阳之前,所下令做的事。而皇帝四月底五月初才离开京城,开始北巡。

在皇帝回到东都洛阳的宫殿时,长城和驰道已经修完,只剩晋阳宫正在加班加点地修建,应该很快就能完工了。

高颎得到这些消息时面如土色。

他现在万分确定了,他一定是死在这次皇帝北巡途中。

因为如果他跟随皇帝北巡,肯定一路上劝谏都不会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他得知了皇帝所做的事时,连长城和驰道都已经修好了。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他们的劝谏就成了抱怨。明知道皇帝不会听,这奏章,他们都懒得上了。

高颎都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好奇了,现在杨广所做的事他都觉得匪夷所思了,接下来杨广还能做到何种程度?

百姓刚从乱世过来,刚经历了先帝治下短暂的和平时代,所以对苦难的忍耐力很强。

先帝的统治也不算多温和,但对比乱世,百姓还是幸福许多。百姓肯定不愿意回到乱世。

可这样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大隋的二世而亡与秦朝的二世的二代而亡不同。秦朝建立的时候就先天不足,摇摇欲坠,遇到一个荒诞暴虐的昏君立刻就坠入了深渊。

先帝已经给杨广打造了一个盛世雏形,这是王朝的上升期啊。杨广要怎么做,才能与秦二世肩并肩?

李玄霸得知这些事后,也对大隋百姓的忍耐度和能干程度感叹不已。

杨广能一边巡游一边让百姓修驰道,丝毫不耽误巡游进度;建长城也是临时下令,等巡游结束长城就修完。

对比秦始皇修驰道和长城的速度,一定是大隋的生产力有了长足进步,才能造就如此可怕的“大隋速度”。

只看大隋上架和完成大型工程的效率,杨广被列为“千古一帝” 备选真是实至名归。

李世民、房乔、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听了李玄霸的感慨,都为李玄霸竖起大拇指。

阴阳怪气,李三郎真的很有一套。

他们几人中,除了长孙无忌傻乎乎的,杜如晦是唯一还对皇帝抱有希望的人。

毕竟皇帝才登基四年,改元三年。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杜如晦认为还不能就此断定。

在他看来,皇帝的一些决策的目的是很正确的,只是实施的过程实在是太粗暴。或许这是皇帝刚登基,处理政务还不娴熟的缘故。

杜如晦虽是京兆杜氏,但不是主脉,对朝堂消息了解不多。现在他从李世民和李玄霸这里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对皇帝的滤镜彻底破碎。

他开始考虑,当什么备选官员,等什么选官,不如回家啃老隐居得了。

朝堂中许多人与杜如晦一样有些灰心丧气。连高颎和宇弼都退居二线了,皇帝想做的事没人敢阻止。

仁善的太子殿下也不敢。

高颎原本对太子很有好感。他以为若是太子杨昭能够成功继位,一定能将大隋延续下去。

可惜太子的身体不好,恐怕没有杨广活得长。

但现在杨昭装聋作哑的模样,让高颎失望了。

他知道太子的难处,不愿意惹皇帝忌惮。但哪怕做做样子,只递一道诏书表明一下态度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