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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扩大影响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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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唯含泪行礼,谢过长者好意,因为试图用些辞藻华丽的语句表现自己其实很有文化,中间几度卡壳,她自觉说得干巴巴的,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不过在不熟悉她的人看来,便是小女子激动得难以言表、语无伦次。

秦王政表示很欣慰、满意。

蒙恬揣着双手,保持礼貌的浅笑,细看才能看到他眼角有细微的抽动,可见忍耐得很是困难。

噗哈哈哈哈哈!

此事他一定得告诉长公子!

想必长公子知道夏稚唯得到王上嘉奖,一定会更欣喜得督促她学习哈哈哈!

“阿唯可要尽心尽力去学啊。”

蒙恬作为同在场的人,不管是为了附和王上,还是替自家王上代言,少不了也得出言勉励两句。

见青年武将端着长辈的慈祥姿态,稚唯知道他是在心里看笑话,她暗暗冷呵一声,咬牙,忍气吞声道:“自不会辜负长者和将军期待。”

不过稚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当即也半真半假道:“就是阿唯素日太忙了啦。现在光是看诊就要耗去大半时光,还要总结医诊记录、规整药材、计算耗损……就算有大父大母他们帮忙,也好累的。”

小女子歪头,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自己每日要忙的琐事,眉头紧锁,苦恼的神色看着颇为可爱。

秦王政先是微讶食肆诸事竟是她在总领管理,随即会意,这里懂医术的怕是只有她一个,那大多数跟医药有关的事宜,旁人自然也没法代劳。

想到这里,秦王政先是提点道:“多读书只是为了让你增长学识,并非让你钻研其中思想成为学者。须知勤读不辍,量力而行的道理。”

虽然以商鞅为代表的秦国法家鄙夷儒家经典,但秦王政作为统治国家的君主,并非不能意识到儒家及其他学派的有用之处。

别的不提,只说读过书的人跟没读书的人,语言表达能力就是不一样。

夏稚唯如今年岁是小,所做贡献已然不俗,之后少不了与大秦朝臣交流,他既然觉得这小女子不惹人厌烦,那也许以后还会再召见她。

要是夏稚唯不能把她那些奇思妙想提炼重点加以汇报,那秦王政听着也费劲。

他又不是次次都有时间像今天这样,纡尊降贵实地探查。

但他重视夏稚唯的原因就在于她在医术与民生上的贡献,要是因为读书而耽误她造福大秦,那对秦王政来说,就是本末倒置。

不过深谙御下之道的君王不会把这话明说出来,他只是道:“你还小,充足的休息对你很重要,莫要为强求读书而把身体搞垮了。”

稚唯愣了一下。

这长者初初来到诊疗室的时候,一言不发,神色淡定冷峻,后来碰到感兴趣的事他才会开口,而且似乎是习惯始然,即便是询问也充满着命令的意味,还多用简短的语句。

这冷不丁听到类似谆谆教导和温情关怀的话,稚唯内

心难以控制地产生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而理智与成熟思想对此却产生警觉反应。

尤其是当她眼角瞄到长者侧后方的蒙恬那一脸古怪的表情。

蒙恬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忽然想起,幼时扶苏公子好像是有过因为读书强度太过而生病的经历,而始作俑者似乎就是发现长子天资聪颖然后一下子没克制住教子欲望的王上。

其实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是第一个孩子,且那时候王上还年轻。

当然,夏稚唯肯定不能和长公子放在一起对比……

说起来,宫里那些公子公主不管是哭嚎“长兄布置的课业过于繁重”,亦或是逃课玩耍,都没见王上管过他们,主打的就是“爱学不学”的放养……

哎呀,怎么又开始对比了。

蒙恬一边批判自己,一边忍不住偷偷揣摩眼下王上的态度。

稚唯要是知道蒙恬心里在想什么,就会替他公布答案:很明显,这所谓对她的关怀,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就是让她别因为什么读书而影响到给大秦干活呗。

这样才是正常的。

换句话说,公子扶苏那种真心实意给她教学、想让她入大秦学室的,才是奇葩(划去)珍惜物种吧?

稚唯刚感慨完这对父子的思想差别,恰好蒙恬也回想到此事。

他不确定王上是否还记得这件小事,遂凑近秦王政低声提醒道:“长公子有意让夏家小女子进咸阳学室……”

秦王政确实忘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沉吟后,当场作出批示:“可以,但不必拘束她日日在学室。”

蒙恬心道,这下有王上的指令,内史腾就不必再纠结怎么骗、啊不是,怎么旁敲侧击说服夏稚唯入学室了,也就是前段时间在忙着处理赵国旧贵族那摊子事,不然早就已经答应长公子的他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哪像现在似的,连内史腾是谁夏稚唯都不一定知道。

另一边,稚唯并不能听清两位大人在咬耳朵悄悄说什么,她也不能自行离开,就只能站在原地假装走神。

直到听蒙恬转过头语气轻快地告诉她,她马上就要成为咸阳学室的一名插班生兼走读旁听生——

稚唯:“???”

不刚才还只是看书简自主学习吗?

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进阶到上学了?

学室之事不是只有公子扶苏提过那么一次吗?

难道这就是父子思想的共通性?

还是说……

稚唯暗中向蒙恬发射“死亡射线”。

定是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挑事!

蒙恬抚掌笑道:“高兴吗?开心吗?阿唯可要好好感激王、我家长辈啊!”

稚唯:“……”

稚唯努力扯起嘴角,一字一句道:“惊喜太过,阿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是……多谢各位尊者厚爱。”

秦王政宽容地道:“无妨。

他若是想听那些深入肺腑的感激言语(),何必为难夏稚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赵高没嘴还是李斯没笔?对他来说,小女子说再多都不如她多做些贡献。

“你方才说,你每日总结医诊记录、规整药材、计算耗损等等,那想必是对食肆经营情况了如指掌。”

秦王政一句话拉回政事。

稚唯闻弦歌而知雅意,收敛起那些繁绪,认真回道:“是,长者若是有兴趣,阿唯便啰嗦两句?”

秦王政露出一丝笑意,反问道:“这两间食肆的种种布置,都是你的经验,你就打算这么直接告诉我们?”

稚唯眨眨眼,表露希冀道:“不瞒长者,阿唯确实有心向外界寻求帮助。”

对小女子的实诚很受用,秦王政微抬下巴:“说说看。”

“恕小女失礼。”

稚唯从袖袋里抽出一张卷起的树皮,小心展开,同时思索着用词,慢慢讲道。

“据阿唯的记录,这段时间来寻医问药的黔首多达几百人。只每逢大风、降温天气,来自咸阳西面方向的病者就会增多,有许多黔首询问能否将药汤带给乡邻喝,可见生病者众,这西面中,又以当柳里、沙寿里、成阳里为重。”

秦王政立马意识到咸阳西怕是民居出了问题,大手向前一伸。

稚唯将树皮递交给他,简单解释道:“阿唯怕忘了。记得有些潦草。”

秦王政垂眸扫视,树皮上略带晕染的字迹不是墨字,有点像后宫女子所用的画眉之物划出的痕迹,但那种出自少府的精致造物夏稚唯肯定用不起。

他随口问了句“用什么写的”,继续看下去,树皮左边列着几行日期、对应的天气,右边是咸阳八个方向的病患人数,最底下是小女子自己写的重点提要和总结,一目了然。

“是炭笔。”稚唯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根被树叶包裹的木炭棒,“大父他们做工时偶尔找不到刀笔,就用这个随手来画线,很方便,就是太容易断。”

关于夏稚唯的家庭状况秦王政早就知道,稍一回忆就记起这一家子集齐了医家、墨家和商家三种行业。

这么一想,抛开各人性格不提,夏家竟都是心灵手巧、心思活泛之辈,除了那位妇媪似乎很普通,老者、青年和小女子的作为都给他留下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