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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知晓“无剑”境界的只有两人。阅见机当然清楚,他自己并未指导过云忘川,那么那位点拨她的人,便只可能是......

“那位前辈隐于山林之中,并不在修真界显名,不过他剑法极佳,且并未结契,便能修炼至深。”

“他的修炼之道与当世剑修皆不相同,只点拨过我两句,我虽然在心中奉他为恩师,但也知道并未得到他的真传。”

“隐于山林之中......”

阅见机垂眸,声音很低,仿佛在自言自语,“他那样的人,总是能得偿所愿的。”

点拨云忘川的人,正是阅见机那位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弟弟。

当年,阅见机逃亡不久后,皇帝便想要立这唯一剩下的幼子为储君,却又因佞臣的谗言,忌惮起他的母家外戚干政。

便试图效仿前朝,“杀母留子”。

他得知了这个消息,竟然直接在朝堂之上,摘掉了自己的皇子玉冠,褪去朝服,素衣跪在龙椅之下,请求在皇室宗谱上去其名。

当着满朝文武,与当朝天子对峙,抗了封他为太子的旨意。随后带着自己的母亲,与母族所剩不多的几个族人,潇洒离京,只在寝殿墙壁上留下了龙飞凤舞的一句“我欲山林去,行踪不堪寻”。

如此坦荡,如此任性。

而此时的阅川,埋名隐姓、畏首畏尾,满腔的阴毒仇恨,连做梦都在思索怎么把皇帝五马分尸,以报杀母之仇,与光明磊落的弟弟相比,完全活成了阴沟中的老鼠。

他在得知弟弟的消息后就在想,为什么同样是被皇帝下令除掉母族,弟弟就可以力挽狂澜,任性到不可思议,却莫名其妙地挽回了一切,而他就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境地。

也许,确实是他自己本性卑劣的缘故。

那不妨,就卑劣得更彻底一点。

于是阅见机故意设计于弟弟重逢,演了一出血浓于水、兄弟情深的大戏。

他这位幼弟被保护得太好,过于磊落、单纯至极,故而阅见机不费吹灰之力,便哄骗到了原本效忠于弟弟的精兵和朝臣,接手了他的全部势力。

弟弟对他说:“兄长,有了他们帮你,你就可以一举逃回南蛮,父皇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你一定可以在故乡好好安居。”

好天真。好荒谬。

南蛮早已被皇帝亲军踏平,母族人的血染红的土地,也能称为“故乡”吗?

但阅见机知道,这些话和弟弟是说不通的。

他未曾经历,所以无法理解。

于是阅见机只是笑吟吟地对他说“好”。

在弟弟期许的目光之下,他集合精兵,与这些年来他自己积攒的势力,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弑昏君、杀佞臣,将京都的风云搅成血雾,踩着大殿上堆叠的尸体登基称帝。

阅见机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

只是午夜梦回时,总是羞于面对弟弟的面容,他那双纯净的眼睛总是让阅见机觉得自己无比脏污、好生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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