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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鲁斯,安德烈亚从来都不欠你的。”

“而你,卡德鲁斯,你瞧瞧自己,你做了什么?”

“哦,哦哦,天那,你这个刻薄的神甫……”

卡德鲁斯脱口而出,

“不,不是,我认错了……你不是神甫……你是……基督山伯爵。”

“是,我是基督山伯爵。”

唐格拉尔公馆的煌煌灯火,从伯爵的短发后面照过来,洒在卡德鲁斯的面孔上。

“不,你不是基督山伯爵……你好像是我记忆深处的某个人物——早已不在这世上的人物……”

“你想想看,往记忆深处想想看……”

伯爵再次提醒卡德鲁斯。

卡德鲁斯却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突然睁大眼睛,伸手拽住伯爵的外套衣领,盯着他,咬着牙说:“您把他带到巴黎来,把他投入这个花花世界里,不也正是想看到年轻人无法经受诱惑,甘心堕落吗?”

卡德鲁斯口中的“他”,很明显是刚刚卡德鲁斯还叫嚷着要找来偿命的安德烈亚。

“您和我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不怀……好意!”

这就是卡德鲁斯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药水的效力过去。濒死的人双手陡然一松,顿时倒在勃朗峰街的道路一旁,后脑着地,激起少许灰尘。

伯爵即便是有心想要反驳,面对一个已经死亡的人,他也没有再反驳的必要了。

伯爵半跪在卡德鲁斯面前,依旧轻轻地开口。

“你错了,那个年轻人……经受住了诱惑,没有甘心堕落……”

“倒是你,卡德鲁斯……”

“你从来不知道,上帝曾经送给你什么样的礼物。”

他站起身,回头正好看见唐格拉尔小姐站在阳台上,凛然地望着这一切。

他再回头,看见唐格拉尔公馆外这混乱的一幕:

检察官德·维勒福正在与被捕了的安德烈亚对峙;

宪兵队长大声叫喊着,“犯人抓获,收队!”

宪兵和警察们纷纷感慨:“从明天开始起是不是就不用再出外勤了?”

这时检察官维勒福扭过头,冷淡地说:“等到人世间再没有犯罪的时候,就不需要我们这些人了。”

在这可怕的夜晚将要过去的时候,基督山伯爵终于忍不住感到想笑:——等到人世间再没有犯罪的时候?

检察官如此有恃无恐,恐怕正是深知——犯罪永远无法根除。有些罪恶,永远藏在见不得阳光的地方。

“号外,号外!”

“唐格拉尔银行倒闭了!”

“唐格拉尔男爵带着芭蕾舞女演员跑了!”

“唐格拉尔小姐在勃朗峰街的公馆里拍卖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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