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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身边,南妮嬷嬷脸上的肌肉紧紧地绷着,她咬着牙关,握着手里的厨刀,但是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帮哪个群体。

罗兰却很清醒,帮谁都不行,她要让这些人恢复理智,赶紧都停下来。

原本是一场非暴力的施压,却演变成一场暴力的械斗。

最后倒霉的不止是参与械斗的双方,还有她的餐厅。

罗兰飞快地想见这场争斗的结果——本地的黑人和白人结下深仇,不死不休,而她的餐厅也从此会被两边同时记恨。

这样谁还肯来她的餐厅?

她的生意怎么还能做得下去?

——这是多狠的一个局啊!

罗兰一想到就觉得好气。

通常来说,闹出天大的乱子她都能保持理智镇定,但这却是别人暗搓搓地同时谋算了这么多人,连她都一起谋算进去了。

一想到这里,罗兰似乎能感觉到她身体里流淌着的“爱尔兰人”的血液滚烫着沸腾着,灼烫着她的血管。

她突然大步走向柜台,从柜台后面掏出白瑞德给她留下的那两枚燧发枪,将一枚背在背后,另一枚自己抱着。

她杀气腾腾地越过南妮嬷嬷,南妮嬷嬷从来没看见过她的这副骇人的模样,目瞪口呆地任她出去,竟然没有想起来要拦。

背着一杆燧发枪,手里还托着一柄,罗兰来到餐厅门外,一提裙角就踏着长凳站上了长桌——这张桌子通常是供给慕名前来品尝“夕阳朋趣酒”的客人使用的,但在今天,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上,主顾们也早就被驱赶一空。

罗兰跃上桌面,拉上火栓,朝天放了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将每个人的耳膜都震得嗡嗡作响。

“还有谁敢再动手?”

枪声之后短暂的静谧之中,尖锐的女子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都清晰地响起。

她居高临下,手持枪托,在人群中随意瞄准,似乎随时随地可以朝其中某个不听话的家伙射击。

晚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周围火把的亮光照亮了她的面孔——明明是娇柔美艳的年轻女人,她那对绿色的眼睛却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手中枪筒里的子弹似乎随时能够跟随她的怒气一起出膛。

“疯了,疯了——”

刚才还和她面对面地交谈的黑人壮汉摇着头,觉得真不可思议,这女人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

在这种“疯狂”的威慑之下,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戴面罩的人和不戴面罩的人,顿时不再纠缠打斗,而是都分开了。

人们胸口起伏,喘着粗气,有的人头破血流,被同伴扶到一边坐下

“戴着面罩的人,把你们的面罩都揭下来!”

罗兰再次大声喝令。

她深知躲在面罩后面的人是怎么想的,面罩给他们提供了一种心理暗示,暗示他们能够顺利逃脱,也暗示他们今天这“从众”的举动根本不是什么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