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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前还呆在病房里陪伴,又悄悄地再三嘱咐主治的医生,但凡有什么意外,唯恐谢方思伤心之下不能顾及,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发一封紧急电报。

他的副手站在病房门口委婉地催促了几次,李言只是面有忧色地看着谢方思,似乎很不忍在此刻离开她的身边。最后,连谢方思都觉察出他的时间之紧迫了,把他往门口推着,道:“你快去吧,再不动身,连汽车开过去的时间都不够了。不要耽误了正事。”

她手上的动作是轻飘飘的,根本不着力气,只是李言对于她的动作,一向放弃任何抵挡,故而她一拉一推,他便顺着那动势转身前进了。踏出病房前却还要转身,拧着眉头劝道:“你今天回去休息一天好么?你的身体要撑不住了。医院里照料陪夜的人手,万事我都替你安排妥当。”

谢方思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病床上的谢老太太,固执地摇头道:“我在医院里也能休息的,没有事。我现在,一分钟都不想离开她。”

她这样重情,固然也是李言爱她之处,只是看着她身体和精神上没有止境地消耗,还是忍不住心疼。可他知道,她虽日常没有脾性好说话,但在真正珍视看重的事情面前,是没有商量地余地的。他轻叹了口气,最终握了握她的手,承诺道:“最迟今天晚上,我一定赶回来。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李言走了,谢方思的神经便全然被谢老太太的呼吸声牵动着。白天除了虚弱吃得少,倒还看不出什么,一到晚上入睡后,和着胸口尖尖的气鸣,发出微弱的鼾声,可徒然之间,那鼾声又尽断了,过半晌,再弱弱地续上。

谢方思一连好几日没睡一个整觉,精神困乏到了极点,眼皮沉重得如同挂着铅块,神经却崩得很紧。可每每快入睡眠时,觉得四周安静下来,那鼾声仿佛也听不见了,便被撞响了脑中的警铃,顿时慌得惊醒过来,要去探一探谢老太太的呼吸。唯恐是呼吸停下了,鼾声才消失的。

这样醒了几次,害怕自己离得远听不见,索性穿好衣裳又裹了绒毯,握着谢老太太的手,靠在病床边上小憩。到后半夜,实在累得撑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梦里也不安稳,一会儿梦见自己还是个只会在地上爬的小宝宝,照片上见过的爸爸妈妈俱都坐在西式的大沙发上,和谢老太太很愉快地谈天;一会儿又梦到柳树街的房子里,谢老太太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穿了一件从未见过的簇新的暗花旗袍,收拾得整洁体面,脚边放了一个阖上的大皮箱子,笑着对她说:“我要去见你的爸爸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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