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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于起身后, 采芳便搓热了手, 替崔沁音将那水肿之处揉按得消了些肿,又请示道:王妃娘娘,那麻鞋底子太硬了,要不咱们先带着,等到了曲府再换?

崔沁音摇头:不躲这一时的懒了, 先穿着罢, 把那孝衫和麻盖也一并替我扮上先。

采芳只得应声,去取来孝衫与麻布盖头。

穿戴的当口, 采芳又小声问道:王妃娘娘, 世子与姑娘今日不去王爷会否发怒?

有何好怒的?崔沁音眼波不动,反而吩咐道:着人看好了,让哥儿姐儿就在府里头待着, 莫要让他们出府。

片刻后, 孝衫加身、麻布盖头的崔沁音整装完毕,便由采芳给搀着向院外去了。

庭道之上, 崔沁音遇着了同样着孝衫,形容憔悴、满面慼容的庆王。

见仅有崔沁音,庆王怔愣:聪哥儿与婧姐儿呢?

他二人受了寒,大夫说最好莫要出门吹风,臣妾便让他们留在府里头了。崔沁音神情疏淡地回道。

庆王凝神望了崔沁音片刻, 须臾,还是没再说什么,与她一同向府外去了。

曲府,穿着白衫巾帽的下人们来回忙活,府宅处处充斥着佛经唱祷声与木鱼声。

庆王甫一下车,便被满目哀色的温厚等人给迎了入府。

灵堂之中,将将自禄定回京的曲檀柔早已哭成了泪人,而魏言安竟也衰衣加身,陪在曲檀柔身边,不时温言款语地安慰她,瞧起来甚是体贴。

按说,曲檀柔只是魏言安的妾,温氏更算不得是他正儿八经的岳母,甚至这丧礼他不来,旁人都无甚好置喙的。而他之所以来,便是因着他这回之所以能从禄定回京,能得那一纸赦令,起码温氏之死,是个明面上的契机。

这会儿,见了步于庆王之后的崔沁音,曲檀柔疾步走了过去,往崔沁音身后看了又看:聪哥儿呢?

崔沁音并不出声应她,而由采芳代答道:世子与姑娘都感了风寒,昨儿发了半宿的低热,早晨才将将消褪了些。大夫瞧过,说是出府若被风吹着,恐怕病情要加重,是以王妃娘娘便将两位小主子留在王府里头,未让他们跟来,还请表姑娘莫要见怪。

曲檀柔霎时撑大了眼:他兄妹二人好歹也是唤了我娘几年祖母的,今日我娘移棺出殡,他们就是病得再严重,那也得来给长辈送殡啊?况且、况且聪哥儿不来,谁给我娘摔盆?

崔沁音当即拧眉纠正道:柔姐儿慎言,聪哥儿乃我庆王府世子,是入了皇家玉碟的,岂能给臣妇摔盆?

你、曲檀柔噎住,气得眸子越加泛酸了,她咬牙,转目去看庆王: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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