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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趴在桌对面,盯着看了半晌:“你在画谁?”

谢镜渊则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凑到楚熹年身前看,而后挑了挑眉:“你画的是秦道炎?”

楚熹年吹了吹纸上的痕迹,只见那姜黄干透之后,颜色便渐渐淡了下去。他问谢镜渊:“如何,我画的可还像?”

谢镜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没说话,不想打击楚熹年。

太子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楚熹年啊楚熹年,孤还以为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没想到画技连三岁小儿都比不上,可见世无完人。你若想画秦道炎那个独眼龙,孤给你画,你瞧你画的,歪歪扭扭,活像个鬼。”

楚熹年却意味深长道:“殿下猜对了,我画的就是鬼,只求形似,不求神似。”

谢镜渊闻言品出了些许别样的意味,他看向楚熹年,语气热心:“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说来听听,本将军也好帮你一起参谋参谋。”

楚熹年又重新换了一张黄表纸:“那便劳烦将军替我想想,皇帝到底最怕哪些’鬼‘。”

听闻燕帝近日彻夜难眠,已经病得连床都下不来了,又请太医又请高僧,偏偏查不出病因。外人不知晓原因,太子却知道,他偷偷告诉楚熹年,燕帝夜间梦魇,老是梦到有人找他索命。

“鬼?”

谢镜渊若有所思,“陛下早年为拉拢臣子关系,曾亲自驾临已经逝去的右相冯秋平府中,这冯秋平有一儿媳,生得国色天香。”

楚熹年不急不缓的接话道:“后来这国色天香的美人离奇出现在圣上后宫中,而右相冯秋平也离奇暴毙而亡。”

这个故事走向挺常见的。

谢镜渊却对着楚熹年笑了笑,声音凉凉:“错,不是离奇暴毙,而是被人活生生砍去双臂,流血致死。”

他话音落下时,楚熹年便已提笔在纸上又画了一名男子的身形剪影,一身宰相袍服,只可惜双臂缺失。

太子虽然还没明白楚熹年的意图,但也跟着出谋划策:“还有我母后。”

他在自己脖颈前比了个手势:“皇上亲自用白绫将她勒死了。”

楚熹年不知道太子说这句话时心中是否难过,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太子对那一幕印象极其深刻,不然不会反复提起。笔尖思忖着,不知该如何下落。

太子道:“我母妃总是常戴一支孔雀衔珠的步摇,你画一宫装女子,再画一步摇,脖颈上再吊着一根绳,旁人一见,自然便知是我母后了。”